五官渗出,张牙舞爪成一个无比惊悚的血盆大口,朝着自己扑来。
神尾枫倏的从办公位上惊醒,身上披着的警服掉落在地,他满头大汗的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下午一点钟了。
午休的噩梦没有带来舒适感,只有急速坠落般的恐惧与无助,他揉着发痛的脑袋去接了杯咖啡提提神,意外地没有在办公位看见有午休习惯的奥寺。
神尾枫到走廊转了圈,发现奥寺正杵在审讯室门口张望什么,神尾枫走过去,往里探头一瞧,火佛修一正在里面跟一名倭瓜似的中年男子交谈着。
这位警视厅调来的大专家,一如既往地没有穿警服的习惯,永远西装革履,里面穿了件白衬衫,一身深暗色格调,不过名表和领撑、领带这些杂七杂八的全都给摘了,只戴了自己的工作证,整个人显得干净明亮了许多。
话说回来,似乎火佛修一和濑户礼这些高学历的博士们都有共同的特性,那就是极品洁癖,外人永远也别想在他们身上看到胡子拉碴的模样,没有支棱在外的鼻毛,没有黑色泥垢的指甲,没有掉落肩头的头皮屑,没有刺鼻呛人的狐臭……
奥寺这个络腮胡的‘小雷克明’大概就是这类专家们的头号克星。
“眼神飘忽不定,废话连篇,下意识摸鼻子两次,舔嘴唇三次,嘴角下撇,重复叙述问题,身体极度僵硬……”
火佛修一坐在审讯桌前,手里转着一只价值不菲的名牌钢笔,“先生,在警察面前说谎,可不是明智的选择,你不配合我们的谈话,严重点可以按妨碍公务罪处理的。”
神尾枫听了两句,问道:“师兄,我就睡个午觉功夫,这家伙把犯罪嫌疑人抓来了?看上去又矮又挫,也不符合他侧写的嫌疑人画像啊……”
奥寺嘴角抽了抽,“他抓个屁!这人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是佐藤澄子和小林春水租住公寓的房东。
自己家公寓租给三个歌舞伎町公主,还都貌美如花的,我就不相信房东不知道点什么,正好去找他的时候,这家伙鬼鬼祟祟的想逃,被我给逮住了。”
奥寺的表情颇有些埋怨,“火佛修一这家伙仗着自己是本店派来的,拿着鸡毛当令箭,非要亲自进去审……不过他待过预审岗位吗,审的乱七八糟……再审下去,房东准觉得警察署全是书呆子,口风把得更牢了!”
神尾枫看了眼里面的房东,就坐在火佛修一对面的审讯椅上,戴着手铐局促不安,面对火佛修一的问话,一个劲儿装傻,或者就盯着银手铐发呆。
“这专家懂不懂审讯程序啊,房东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就叫过来问个话而已,就给人家戴手铐了?这不符合程序,属于侵犯人权吧,可以去公安委员会投诉的。”
听着神尾枫的牢骚,奥寺无声的做出了回答,大抵意思是说火佛修一是本店的专家,有警视厅的免死金牌,出于重大刑事案件的特殊考虑等等,反正就是无所谓投诉。
奥寺捅了捅他肩膀道:“这家伙空有一肚子墨水,压根不会套话,你想办法把他给弄走,我进去审讯。”
神尾枫一阵头大,“师兄,这家伙精的跟猴似的,我怎么弄走啊……”
“那我不管,你不也精的跟猴一样,还是金表组的呢,这点能耐没有?”
无奈,神尾枫只好敲了敲审讯室的门,决定以身试法。
审讯室里穷极无聊的问话总算随着敲门声告一段落,副审的鹫尾萌香伸个懒腰放下了笔,看着记录本的满篇废话,微微撇嘴。
火佛修一则老年痴呆般慢动作的扭过头,看到了神尾枫,一脸友好的笑道:“神尾刑事,你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