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的大雨在魏子苓、魏白前、陈富三人到家后就开始淅淅沥沥,远没有先前那么狂暴。
中午外婆特别熬煮了姜汤,用来给兄妹二人驱寒;另外还将家里仅存的一块腊肉下锅,那可是魏子苓生病时都没舍得的食物,为此魏白前眉开眼笑,魏子苓觉得外婆偏心。
“丫头,你在哪儿找到的白前,回来时就是个泥人,可把外婆吓坏了。”外婆往魏子苓碗里夹了块肥肉,开始絮叨。
魏子苓瞥了陈富一眼,吓得他本来张开的嘴不得不扒拉两口米饭堵住,自从见过魏子苓一拳将那壮汉击毙,陈富就不敢在魏子苓身边独自呆着,就怕魏子苓心情不好给他也来上一拳。
“外婆,就在景德村村口。”魏子苓将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还扫了魏白前一眼,“老弟,那里是景德村吧。”
魏白前捧着饭碗,含着木筷,点头如啄米,“是是是,是景德村。”他敢说个不字吗,脸上的红印都一天了还没消掉,拿手碰一下还格外生疼。
“哦,景德村呀,那就在长安城边上吧。”外婆也给魏白前布菜,“白前你还真能跑,都跑那么远,从这儿到景德村要走五个小时吧。”
“外婆,三个半小时就够了,外孙腿快。”魏白前得意洋洋,全然没注意到他姐发黑的脸。
“还好意思说你。”魏子苓一筷头敲在魏白前头上,“下次再跑试试。”
“外婆,你看姐又打我。”魏白前搓揉脑袋,感觉被打出一个包,生疼,“这么凶,我看以后没有谁敢娶你。”
“你还说。”魏子苓最讨厌的就是听见这句话,鼻子都快喷出火来;魏白前不得不从位子上崩起,抱头捂面。
“好了,丫头,吃饭。”外婆拍桌子,阻止姐弟俩打闹,“白前,你也坐下;都不是小娃娃了,还这么闹腾。”
“陈富对吧,你也吃,别光看呀,要是不够,锅里面还有。”外婆见陈富端着碗,眼珠子在魏白前和魏子苓身上来回转悠,就是不吃饭,急忙招呼。
“哦哦,外婆,我自己来。”陈富伸碗接过外婆夹的青茶,连声道谢。
“胖子,你叫甚的外婆,那是我外婆。”魏白前拿胳膊肘顶了一下陈富的腰。
“哥,我俩拜把子的兄弟,我不叫外婆叫啥。”
“就外婆,和白前、子苓一样,以后你就是我孙子,也叫我外婆。”外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笑起来都快找不到眼睛,她觉得陈富这胖娃娃喜气,一看就讨喜。
饭后,魏子苓搬个凳子坐在门口,也不知从哪儿找到一把梳子,打理那头长发。
“哥,咱姐是真美呀。”魏家没有多的房间,所以陈富现在只得和魏白前挤一张床;此时正靠在门沿,盯着魏子苓打理长发,眼睛都快直了。
“怎么,难不成想从弟变成姐夫。”魏白前伸手在陈富眼前晃晃,见他回过神来,继续说:“你要是不怕被打死,可以去试试,不过可别想我帮你啊,我这细胳膊细腿可经不起我姐揍的。”说完还用力拍陈富肩膀,拍得震天响,“你这身肉倒是可以多吃几顿揍。”
“我哪儿敢有那想法,给陈富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呢。”
“那还看”魏白前搂着陈富往里走,“你看,这床另一边干草不厚,你这身肉躺下去,床估计要塌。”
“那怎么办。”陈富拿手按按,一按凹下去老大一块,这已经不是干草不厚的问题,这是下面都没放床板。
魏白前带着陈富到了柴房,指指角落里堆放的孤零零木板,木板已经放那儿很久,触地的一端都被水蚀,“胖子,我记得你以前说你家是祖传木匠,用这木头弄块大些的床板没有问题吧。”
“哥,放心,只要有工具,弄铺床出来都没问题。”陈富拍着胸脯保证,哪能白吃别人的饭,总要干些事出来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得,我给你找刨刀、凿刀。”魏白前得意的退出柴房,“我们今天就搞铺床。”他眼红魏子苓那铺大床都好长时间,现在终于找到苦力,能自己搞一铺;想到以后能睡大床,脚步都顿时轻盈起来。
“魏白前。”这是魏子苓站在柴房发出的怒吼,如魔音灌脑,穿透力极强。
“姐,怎么了。”这是魏白前急奔到柴房的第一句话。
“姐,轻点。”这是魏白前发出的最后一句话,剩下的,全是惨叫。
“丫头,这又是怎么了。”外婆赶来柴房时,魏白前躺在地上直哼哼,而陈富早就扔掉手里工具,蹲在角落瑟瑟发抖。
“外婆,你准备的棺木。”魏子苓让开身子,让外婆能看清柴房里快成型的大床,“都被这两个家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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