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引起。
看穆逢春好像又要习惯性的骂自己,张良臣率先说道:“穆大人,在运送这些棉花之前,本官已经让人做过验证。这棉花只有用持续的明火才能点燃,而且运道京城仓厫前,也一直在其它仓厫中做过验证,全部无事。”
穆逢春把要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一双眉毛拧的老高。
这张良臣已经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按理说已经是万无一失。
可是最终还是出了问题。
那这里面的说到就多了。
如果再联系之前旱魃案的话,那这个局就大了。
显然从计划炼制旱魃开始,对方就已经料想好了一切,他们想到了旱魃可能会失败,会发现,所以提前做了棉花的布局。
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保证这场大火,一定也必须着起来。
接下来借着这样一场大火,他们能够做的事情,就真的太多了。
“穆大人,此事还是继续交由你来负责。”院长对穆逢春说道。
“属下领命!”穆逢春抱拳领命。
“老臣也告辞了。”张良臣同样拱拱手表示自己也要离开。
院长应允之后,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桃花院。
“当日为何阻我进入户部?”两人离开桃花院之后,穆逢春非常干脆的对张良臣问道。
张良臣此时倒是可以心平气和的跟穆逢春交流:“因为你这人太正直,不适合当官,你做不到和光同尘。也做不到,脚踏两只船。更做不了那些脏事。”
穆逢春并没有反驳张良臣对自己的评价,因为张良臣说的对,穆逢春干不了这些事。
“所以你不断的打压我,逼迫我,逼我弃文从武,然后再举荐我到督天院。”穆逢春继续询问道。
张良臣露出一副被捧杀之后的惶恐表情:“穆大人可是太高估本官了。本官可没想过,还能把穆大人逼迫的弃文从武。本官做的,只是举荐了穆大人而已。”
顿了一下,张良臣道:“不过现在看来,本官举荐的不错,这里果然更适合你。”
“穆大人,是还有什么事情,想问本官吗?想问什么今日不妨问个痛快,明日再想问,可能就得去大理寺了。”张良臣坦然自若的说道。
“为什么?”穆逢春问出了这三个字。
张良臣明白穆逢春这三个字所指,当即笑了两声:“你不是以为,这天下读书人,只有你心怀抱负吧。
本官读书时,同样心怀抱负。想着海晏河清,想着为民请命。
可是等本官真的进入官场,看到的是什么?
朋党结私,蝇营狗苟。
本官不介意和光同尘,可是本官不能容忍的是,他们一边口诵圣人言,一边干着刮民脂民膏的事情。
这不是我读书的目的,也不是我想要的太平盛世。”
穆逢春还是第一次,听张良臣说这样的话。
在穆逢春的眼中,张良臣一直都是一个结党营私的大奸臣。
他一直都想杀之后快的奸臣。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他们两个竟然站在一条线上。
“觉得我这样的佞臣,不配说这样的话。”张良臣笑着问道。
穆逢春摇摇头,道:“张大人,以你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在儒门中的地位。应该可以向文圣谏言吧。”
张良臣冷笑一声:“文圣?除了文圣的塑像,你见过文圣吗?”
儒门中所有人都知道文圣的存在,知道文圣主宰天下儒道,知道文山有文圣坐镇,万年不倒。
可是真的说谁见过文圣,这个恐怕真的寥寥无几。
不过张良臣这种高官,以及在儒门中的地位,是有能力也有办法向文圣谏言,甚至可以登上儒门圣地——文山。
“张大人可以去文山啊?”
张良臣反问:“你当我没去过?”
“可是我连文山的门都没见到,就被打发走了。我甚至都怀疑,现在的文山,是否还是圣人坐镇。”
穆逢春听到张良臣的话,都是悚然一惊。
“文圣,坐镇文山数千年!文圣不在文山,那天下儒道谁来掌控!”
张良臣看向穆逢春,道:“等你打上文山,你自己去看看,究竟谁在掌控文山。”
说完这话,张良臣正了正自己的官帽:“本官要去大理寺报道了。”
“我会找到真相。”穆逢春坚定无比的说道。
张良臣一边走,一边道:“希望那时本官还活着。”
穆逢春在张良臣的身后,躬身一礼,直到张良臣消失,穆逢春才起身,去督天院的飞行兽,兽厩,直接骑上飞行兽,直奔明月阁的方向而去。
穆逢春现在相信有能力破案的只有秦澈,其实穆逢春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相信的是秦澈。
穆逢春在当天晚上,就到了明月阁。
虽然秦澈觉得督天院的事脏,可是这并不妨碍秦澈继续见穆逢春。
秦澈做人做事的想法,已经跟黎夏说的清清楚楚。
谁供奉我,我护佑谁。
至于其他,秦澈不怎么关心。
“穆大人喝茶。”看着风尘仆仆的穆逢春,秦澈热心的端上了明月阁的茶。
虽然心中很急,可是穆逢春依然记得,明月阁的茶不能喝。
“秦掌门,我想请你,协助本官破案。”穆逢春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秦澈幽幽道:“旱魃案,不是已经破了吗?”
穆逢春摇摇头:“我当时也以为结案,不过事情并非我想的那么简单。”
当即穆逢春,把自己今天上午,所知道的事情,跟秦澈原原本本的讲一遍。
秦澈还真的是没想到,这事情后面竟然如此复杂。
这无间道,真的是玩的一层套一层。
“秦掌门,可听过会着火的棉花?”穆逢春对秦澈提问道。
棉花秦澈知道,棉花能着火,秦澈也知道。
不过会自燃的棉花,秦澈还真不……知道。
秦澈想到了,一种会着火的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