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回来呢,就听大嫂说我要被休了!来问问休书可准备好了?”
“反正聘礼银子又不是我家拿的,我被休了还能回家照顾我娘去呢!快把休书拿来吧,我立刻就出门!”
林小福忍着笑,嘴快地把话都说了出来。
这时赵陈氏就赶到了,为时已晚。
“咳、咳咳咳咳……”屋里传来赵长禄的咳嗽声。
赵张氏生气地瞪着林小福。
“你一天不在家,家里不知道多清静!你一回来就不消停!”
“娘啊,弟媳可真是个祸害,进门就找事!”赵陈氏一听,立刻告状。
“那就休了呗,你好我好大家好!”林小福毫不在乎地说。
似乎为了被休,她连吵架都顾不上了。
“你想被休?”
赵张氏没想到林小福会连声催要休书,不禁一愣,诧异地看着她。
没有哪个女子受得了被休的命运吧?
就算是她,当初生了赵子诚却依然富贵无门,也只能找个鳏夫匆匆嫁了。
“嗯嗯,回家没饭吃,睁眼就被骂,明明是我在挨骂,还被说成是我不消停,这样的人家,我可一天都呆不下去!”
林小福忽变乖巧似地,连声说着,也是讽刺着赵家的恶意。
“明明我的聘礼才二两,比大嫂进门低多了。”
“我还是为了给公公冲喜进的门,我却没被你们当媳妇看待。”
“这道理就是说破天,也是你们赵家站不住脚。”
“如今能被休,我当然高兴,终于可以离开你们家,不用看你们恶心的嘴脸了。”
林小福噼哩叭啦一顿控诉加讽刺,说得赵张氏黑了脸,赵陈氏想骂却又不敢,因为婆婆虽气却没有要打林小福。
而赵子诚却心沉若渊,目光深沉地看着林小福。
她其实还是想离开的,哪怕顶着被休弃的污名,也要离开这里。
“好!你自己想要的,就别怪我们赵家不讲情面,只是这二两银子,总要还回来!”
屋里咳嗽声更甚,赵张氏气得手指着林小福,也不骂她了,准备如她所愿。
这时,屋里传来“砰”地一声。
赵张氏吓了一跳,连忙扭头看向屋里,就见到赵长禄手中攥着拐杖,却是打翻了痰盂盆子。
“当家的,你怎么了?”赵张氏连忙跑回去炕边。
她刚弯腰要扶痰盂盆子,突然“啪”地一声响,她捂着脸颊,不敢置信地望着赵长禄。
他竟然打她!
从她进门这么多年,孩子都给他生了两个,他最多骂她几句,还从来没动过手。
这是为什么?
“浑妇!蠢货!”赵长禄气得浑身直哆嗦。
抬起手又想打,只是身子撑不住,歪在炕上,依然抬起手指着赵张氏。
“见天的不知消停,刚和你说要善待二媳妇,你把我的话哪耳边风是不是!”
“大媳妇不贤惠,你不说她,反而助她气焰,要休二媳妇,你脑子长草了吗!”
“且不说二两银子!就是这冲喜的媳妇刚回门就被休,传出去让人怎么看我们赵家!”
“蠢货!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气死我了,你就再当寡妇吧!”
赵长禄也是气得狠了,一边哆嗦一边咬牙切齿,把话说完,突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