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着道:“他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的兄弟,小时候遇到点儿变故,性情有些古怪,一直比较难管,今年二十多岁了,还定不下心来踏实做事,所以他希望我能帮他这个忙,让他在公司里磨砺一阵。他原来想进销售部,可我觉得以他的资历……”
何琳定定地看着他,不发一言,赵勇自知理亏,软言道:“我的这个同学以前跟我关系不错,多少年没联系了,他又从来没跟我开过口……放在你那儿,我比较放心,再说,你多一个人……”
“赵总!”何琳打断他,“您别说了,我照办就是。”
“呵呵,那就好。”赵勇如释重负,故意不去看她那双冷冷的眼睛。
某些时候,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与她的眼眸对视,尽管他是她的老板,可是她那双眼睛里偶尔流露出来的犀利与刚直,会在无形中给他造成压力。
何琳走到门口,赵勇又在身后叫住她,“阿琳——”
这久未有过的称呼,让她联想起当赵勇秘书时那一段美好的时光,她握在门把上的手轻轻滞住,心头一软,似有暖流淌过。
“辛苦你了。”赵勇的语气异常温柔。
何琳回头,朝他笑笑,又扭过脸来,很快拉开了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他的身上总是萦绕着一圈光环,很容易让那些站得远的女子仰脸倾慕,然而,她是站在这光环里面看他,更多的时候,她看到的只是焦躁、忧虑和优柔寡断。
女人,尤其是象她这样的,天生只会爱那些她们从心底里佩服的男人,无关金钱与权势。
在走廊上,何琳心头好不容易荡漾起来的一点温柔的涟漪也在联创近两年来所处的困境与赵勇庸碌的所为间稀释得烟消云散了。
回到家,她胡乱搜罗出一些干面煮了来吃。
房子是去年才买下的,二手房,在一个旧小区内,离市区不算远得离谱,面积也不大,但还过得去,这两年S市的房价上扬地不像话,舆论屡屡喊出房子必须降价的怒吼,然而开发商依旧坚挺,不见丝毫下坠的趋势。
草草填饱了肚子,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她这才穿着暖融融的睡裙靠在床上研究那份新到手的个人简历。
这些年联创因为各种关系塞进来的职员不在少数,搞得公司上下乌烟瘴气,帮派林立。何琳当年就是因为气不过某个副总硬要她接受一名资质平平的员工当经理愤而辞去了人事部的工作,转调入了市场部。赵勇对这个现象除了无奈之外也是一筹莫展,因为他自己也时不时要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把人填拨进来。
在市场部历练了两年,外加前面两年的秘书经验,一年销售和两年招聘的经历,何琳逐渐磨去了一些尖锐的棱角,开始变得圆滑和婉转了一些,赵勇说这是好事,而她自己有时候想想,却觉得是种悲哀。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接下,即使有千万个不愿意,她也得振作精神去面对,这是她工作的风格。
展开那层薄薄的纸,她再次仔细阅读起新下属的简历来。
严格来说,这都不能称作是简历,格式规范完全没有章法,只能算是一份个人情况介绍而已。
“许维桀,男,二十八岁”。
居然与自己同年,她挑了挑眉,继续往下看。
“毕业于S市XX高中,未参加过高考,便直接去了加拿大XX中学复读了两年高中,并于第二年肆业。”
此后再无学习经历,倒是在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里零零碎碎地打过几份工,干得都不长久。
何琳把简历撂在床头柜边,与她的黑边框眼镜放在一起,她倒头扑进柔软的被子里,想不明白赵勇为什么要接受这么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人进公司,联创又不是慈善机构!
这个许维桀,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