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天气显得有点儿炎热。
刀疤将最后一袋大米捆在板车上,同时狠狠的打了个结,尝试着推了推,没有丝毫晃动。
“头儿,东西都的打包好了”
看着靠在面包车前有些阴郁的青年,刀疤有些嗫嚅的说道:“真不用我开车送进去?”
李诚不耐烦对他挥了挥手,刀疤作为自己在黑市的管理者,做起事来却总是婆婆妈妈的。
“不用了,滚蛋吧”
说完,李诚阴着脸将手中燃烧见底的烟头弹到了地上,溅起了一丝火星。
“那…...好吧”刀疤点了点头没敢再继续追问。
最近这几天李诚的脾气格外暴躁,他可不想触了老大的眉头,于是刀疤转身上了面包车,往远处黑市的聚集地开去。
看着刀疤离去,李诚也没有再交代什么,如今自己黑市的军火生意比较红火,作为管理者的刀疤一刻都清闲不得。
瞥了一眼远处笼罩在烟尘中的地狱厨房,李诚一脚将躺在地上的烟头踩灭,同时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随后才将板车上的麻绳搭到肩膀上,向着地狱厨房旁边的荣华街拖去。
晌午刚过,荣华街的街头空落落的见不到几个身影。
李诚擦了擦头上微微冒出的汗滴,敞开的单衣露出了结实的肌肉,一条条一块块的疤痕杂乱地布在上面,这都是他打拼这么多年留下的痕迹,他胡子碴也有几天没刮了,看起来有些颓丧。
八成的华人,混着一些黑佬,百十来号人的聚集使得荣华街宛如一个小小的唐人街,风光的名头下其实就是一群可怜人的集中营罢了。距离地狱厨房的街道还是太近了,一个拐弯就是,甚至这里几乎也被划分为地狱厨房的范围,庇临黑暗,难免会沾惹上黑暗。
无论是被拐骗抢掠来的苦命人,还是做着发财梦的倒霉鬼,地狱厨房每天吞吐着一批又一批的黄皮黑皮的人种。来到这里,就天然被打上了黑户的标志,一旦误入这个深渊,便成了无根的浮萍。
俄罗斯的贩奴团并不是一家独大,曾经罩着荣华街的,是一个名叫青帮的黑道帮派,罕见的一个华人的黑帮。不过指望老乡见老乡,那可就说笑了,人性这种东西一旦丧失,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快就会丢的一干二净。
但眼睁睁看着同样黑发黑瞳的人受欺辱,总归是小小的落了青帮头头的面子。
几番摩擦之下,私下里便多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无论什么归属的华人,逃进了荣华街,便是青帮的绵羊了,自家的羊,别人总归是不能轻易乱薅羊毛的。
不过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青帮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几十号豆芽菜。现在,哪怕是青帮的头头,见了李诚这个黑市掌权人,都得点头哈腰。
踹开了教堂外的大门,李诚一脸不忿的将拖车拖了进来。
听到粗暴的开门声,很有眼力劲的阿杰赶忙扔下打粥的大勺子,小跑着迎了上来帮忙拖动板车,今晚的伙食可还在板车上呢。
阿杰不是华人,阿尔杰-柯林斯是他的本名,叫着叫着,就有了阿杰这么一个华人诨号。他是这么一群黄黑种族中罕见的几个显眼的白种人,小混混一个,除了肤色,跟周围的形形色色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李,这大热天的,我就说该买辆车呢,这么拖过来还不把人烤死呀”
说着阿杰作势要给他擦去满头的汗水。李诚别扭的躲了开来,让一个大男人给自己擦汗实在有点恶寒,一把推开阿杰,嗓门却陡然增高了一个分贝。
“买个屁的车,我就是要让这群混蛋看一看,小爷我买这么多粮食,放坏了也不喂牲口”李诚又撇了眼一言不发依旧在施粥的老教父。
“净是些怂包蛋,就这,还有人死乞白赖的养着他们,养啥呢,养窝瓜啊。”
“八成的人头税,交的心甘情愿啊,百十来号人被十几个杂碎骑着脖子,饿肚子了?咋不跟老天爷喊去?跑过来喝粥,咋不寒颤死他们呢”说完就转身哐当哐当制造着声响,拖着板车往边上走去。
排队等粥的人有些蠢蠢欲动,他们尽量不看李诚,但他们又没法不看李诚,他们很想恢复自己的尊严,但李诚如果说学声狗叫能找他换一斤大米,那这个安静的教堂便会响起此起彼伏的犬吠,那就只好免谈尊严了。
“李!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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