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庄院,小树屋内。
不知不觉的,直到胡豆豆的外婆断断续续,连珠炮似的讲了一大堆小故事之后,天已经麻麻的黑了下来。
胡豆豆的外婆无意间从小窗子里探出脑袋,惊奇地‘喔哟’了一声,然后戏谑道,“这才屁大一会功夫,天就黑了!”
这时候,三个小孩还依旧沉浸在刚才那些小故事里,意犹未尽的样子。
直到胡豆豆的外婆,刻意提醒似的问胡豆豆对他妈妈的故事有何感触时,他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胡豆豆的外婆本来是要讲胡豆豆妈妈的故事的,结果,讲着讲着,最后捎带着连他外爷的故事也讲了出来。
胡豆豆对他外婆的问话,表现出充耳不闻的样子,其实也是不知如何作答,严格地讲,此时此刻,他已经沉浸在他外婆所讲的‘饥荒’故事里了。
他没遭遇过饥荒,对饥荒很陌生。
但听他外婆那么一讲,就一下子深刻的领悟了。
与此同时,也就理解了他外婆——为什么迄今为止都那么爱惜粮食,一个馍渣掉地上都要捡起来吃掉,一碗饭吃完了,还馋馋的,没吃够似的,不把碗舔得干干净净,不把碗舔得光可鉴人,誓不罢休的样子。
同样的,他也理解了他外爷——为什么迄今为止总是那么反感小孩吃剩饭,总是见不得小孩吃饭时尝盐舔醋、挑三拣四,总是教育他要珍惜一粒米,每一粒米都是农民伯伯辛勤的汗水换来的。
就这样,胡豆豆的思绪还在胡乱纷飞时,紧接着,他外婆又刻意似的说了一句,“豆豆啊!外婆刚才给你讲的你外爷的故事,你可千万别跟你外爷讲哟!”
说罢,见胡豆豆没吭声,于是就又掉过脸瞅了苗苗一眼,叮咛似地说,“苗苗,你也不能给你爷爷讲哟!”
苗苗很识趣地点点头。
其实,她知道苗苗不会讲的,即使苗苗会说话也不会讲。
当然,胡豆豆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讲给他外爷的,他不是禾禾,他不会去打小报告的。
她之所以那么小心翼翼的提醒两个孩子,其实也只是心理作祟而已。
至于二乐,她从未担心过,毕竟二乐这孩子也并不是那么的不可理喻、冥顽不化,相反,他却是懂道理的多。
二乐也是不会轻易把这故事告诉给别的什么人,即使告诉了又能怎样?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胡豆豆这才反应过来,往门外一看,好奇地叫道,“外婆,天都快黑了!”
“是啊!天都黑了!”他外婆很老道地说,“从现在起,昼短夜长,往后每天天都会黑的早。”
说着时,他们头顶的鸽子咕咕地叫了两声。
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时候飞进来的,胡豆豆的外婆感到有些讶异。
“这两只小家伙一定是在趁我讲故事,讲得正出神时飞回来的吧!”她心中暗暗嘀咕道。
这时胡豆豆和二乐突然想起几个小时以前的死老鼠,不禁好奇,齐齐地把脑袋仰起来,朝屋顶上瞅去。
接着,胡豆豆又好奇地问了一句,“外婆,那只死老鼠是不是你变的呀?”
他外婆一听这话,顿时哭笑不得,心想着,“这小兔崽子,怎么这么傻呀!”
心里那么的一想,就故意迎合着回道,“你们不是让我给你们变的么?”
“那这么说,那只老鼠真的是你变的喽?”二乐严肃起来,暗乎乎的小屋内,每个人的脸都像一团黑色的雾,充满了神秘的奇幻色彩。
这时,胡豆豆的外婆灵机一动,就打趣地说,“到了下周,你们再来这里,这里就会有四只鸽子。”
话落,胡豆豆,二乐,以及苗苗,三人都好奇两眼直勾勾盯着胡豆豆的外婆看,一时间都隐隐有些害怕。
尤其是胡豆豆,突然莫名其妙对他外婆产生了畏葸心理——担怕他外婆突然变成老巫婆来吓唬他。
他下意识趔开他外婆一些,此时的苗苗也似乎隐约觉察出了胡豆豆的异常,随之,也跟着往凳子外沿坐开去一些。
二乐坐得稍远,因此不存在这样的顾虑。
三人此时都不吭声,仿佛石化了样,以至有那么一瞬间,整个屋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三个小孩的异常举止,竟让胡豆豆的外婆好奇起来,“呃!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你一个个瞅着我干什么?”
此话一出,很快,一瞬间就打破了沉默。
胡豆豆稍事沉吟,又好奇、又有点战战兢兢地问,“外婆,你说的那鸽子也是你变的吗?”
他非常好奇他外婆因何会突然对他们说那么一句奇怪的话,而且,他也知道,他外婆一般都很少会对他们开玩笑,即使是开玩笑,也只会在故事里面开,然后,让他们哈哈大笑。
但他外婆突然的说出那么一句毫无厘头的话,就不得不让他怀疑了!
胡豆豆那么一问,竟惊得二乐和苗苗也都好奇起来。
他外婆接着顺口就说,“你说的对,外婆我就像那个罗伊一样,也会变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