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豆豆勉强用好的那只手从老太婆手里接过两个核桃。
还没来得及回答老太婆的问题,就忙将其中一个塞到嘴巴里,用牙齿‘咯嘣’一咬,这核桃就碎了。
“哎呀呀!这娃儿,”老太婆略有些无奈地道,“光只顾着吃!我问你话呢,你的手究竟是怎么啦?快给外婆说呀!”
胡豆豆伸出另一只手剥核桃壳时,老太婆又看到了他几乎扎满刺的手,无意间又被吓一跳,“天呐噜!你这是,怎么啦?”
老太婆这下二话不说,径直拉起胡豆豆的那只刺猬手,“哎呀呀!你看看。这是怎么啦?这怎么满手都是刺呀!”
老太婆说着,顿时心疼的不已。
“疼不疼呀?你这个瓜娃子?光只知道吃,外婆知道你嘴馋,这不,篮子底下还有呢,多着哩,这些核桃全都是你的,没人跟你争跟你抢!”
胡豆豆的一只手被他外婆紧紧地攥在了手里,不便用来剥核桃壳了,终于,他便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她听。
老太婆一听,顿时觉得心疼肉疼的,她恨不能让那些刺全部扎在自己的手上。
“唉!都怪外婆呀,外婆要是脚下动作麻利点快点的话,都不至于你把手被扎破,都怪外婆呀!”
老太婆如此地自责内疚着,胡豆豆见此情景,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很过意不去。
当然,胡豆豆高兴的是,他觉得竟然还有人可怜他、同情他、关爱他,这竟让他突然有种被捧在手心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让胡豆豆觉得很是过意不去的是,他和老太婆初次见面还不到一个小时,老太婆就对他的手知疼知热的,表现得竟比他的母亲还亲切。
老太婆自责完毕,然后,就拉过胡豆豆的手,用自己不太严重的老花眼瞅着那上面的刺。
“唉呀呀!”老太婆看了后禁不住又自责起来,“天呢?这手,这刺,唉呀,怎么这么多呀,简直满手都是,哎呀呀,这手,这都肿了……”
“不疼的,”胡豆豆紧咬牙关,勉勉强强安慰着他的外婆,“真的不疼,一点也不疼。”
“不疼个屁!我这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还不知道手上扎满了刺疼不疼!”
现在,胡豆豆到底还是饿得慌,因此他只顾着用那只好手一点一点剥核桃吃着止饿。
“来来来,”胡豆豆的外婆严肃地道,“你站着别动,我快给你把刺拔出来。”
胡豆豆站着不动,嘴巴在动。
老太婆很是熟练地一根一根地拔起来。
事实上,老太婆拔刺的手法跟胡豆豆的完全不同。
胡豆豆拔刺的时候,是心惊胆战的,担怕拔刺的时候连肉也一起拔出来,因此他每拔一根都慢悠悠的,瞻前顾后的,而一旦犹豫不定,就势必会使得刺跟皮肤吸得更紧,从而拔起来相当吃力不说,还疼的一批。
老太婆就不同了。
她对刺却是心狠、手辣,而且,懂得如何减轻痛苦,同时又能减少对皮肤的伤害。
可别看老太婆年纪大,行动不便,但她的手法却很娴熟,食指和大拇指小心翼翼地捏到刺的一头,呼哧一下,胡豆豆还没来得及喊疼,这刺就从肌肤里出来了。
胡豆豆好奇了,就说,“喂,外,外婆啊!你拔的时候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痛啊?”
老太婆一听,不由抿嘴一笑,“因为我是你外婆呀!”
然后,胡豆豆就跟着也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