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了他想要什么。
高澹站在原地,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坐拥王位,却依然感觉烦闷、焦躁、不满足。
那是因为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并没掌握在手中。
他之前一直以为,他烦躁,是因为自小听话的妹妹背叛了自己;是他选择的君主竟不听他的劝谏,一意孤行令他失望至极……
现在他才明白,并非如此。
他认可“他”,他想要的并不是拜服于“他”,他想要的更多——
他想要到“他”。
原来他也和吴戈一样,喜欢“他”。
高澹没爱恋过任何,不知这种感是否与男对女的渴慕一致,他也不知,这种对男的渴望究竟从何而起——
对于一位征伐疆场的将军来说,那就像是一座堡垒,他渴望征服,却未能征服,自然心心念念,魂牵梦萦,辗转反侧。
好在如今他已意识到了这座堡垒的存在。
那么就理应刻不容缓,行动起来!
想到这里,高澹一刻也不想再等待,在旁错愕无措的眼神中,他转身便走。
“陛下?”
“陛下!”
他的部下纷纷起身追赶而,恐惧自己是否做错了,引起了高澹的震怒。他们缀在他的身后,既不敢追上他,又不敢落后太远。
远远从侧面望,他在最前头走的气势昂然,衣袍飞扬,而后头跟的跌跌撞撞,宛若一群刚刚出生,被母亲领下水的小鸭子。
“陛下,您哪啊——”
他们一叠声的呼唤,并没能让年轻的君王停下脚步,他终于回过头来,向了他们。
高澹咧嘴大笑:“传令下!集结三军!准备出征!”
……
“臣反对!”
高澹的这个主张一抛出来,便立即大臣站出来,神『色』严正的高声反对。
“如今国土凋敝,百姓贫弱,百废待兴,怎可不恤民力,穷兵黩武!?”
这是他的户部大臣。
高澹坐在王座上,饶兴趣的向前俯身,左手手肘撑在膝头,手腕撑自己的下巴,打量他,“朕的好爱卿,你莫不是南岸派来的间谍吧?”
“什、什么?陛下何出此言?”户部大臣愕然抬头,见高澹虽然笑,眼神却漠然冰冷,当即心中一凛,立即跪下申辩:“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愿以死以证清白!”
闻言,高澹却嘲弄的轻轻“嗤”了一声。
他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忠心?以前在吴戈面前,想必也没少做出这么一副恨不肝脑涂地的模样,可结果呢?
吴戈在前线被他枭首,他们却对杀死了自己君主的毫不迟疑的下跪称臣,这样的,也配谈忠心?
他直起身来,放松的靠上椅子后背,些懒洋洋的将双手搭在扶手上,居高临下:“北地凋敝,南方难就不凋敝?西尼尔自北地劫掠而不少口不假,他优先带走女和孩子,青壮反而不多,所以战斗力并未增强。加上口多,负担也大,若是没足够的粮食,就更是容易从内部崩溃。更何况,此前他在南部动不动便对富豪之家抄家灭族,分地夺财,不留活路,这些定然对西尼尔深恨不已,若是知晓我军前来,必然会积极策应——”
他一条一条说的清晰分明,好像南岸不堪一击一般自信:“优势如此之大,你却要我军放弃进攻,按兵不动,莫非是想要为南方拖延时间?待到十几年后,那些苟延残喘的豪强后绝望顺服,那些孩子大,女生育了下一代,补充了战力后,你才觉算是好时机?”
户部大臣颤颤巍巍的伏地高呼:“微臣绝无此意!”
“还是说,在场之,”高澹傲然俯瞰全场:“自信比我更懂军?”
此言一出,大约是出了他心意已决,没再敢冒被他所恶的风险出言反对。更何况,之前高澹便已“战神”之誉,谁敢说自己比他更懂战?
所默然不语,高澹这才满意抚掌:“既如此,此无需再议,就此定下。朕要御驾亲征!”
他不等大臣们所反应,便已自顾自的起身离,十分独断自我,所以没见到,在他离开之后,不少大臣抬起头来,与亲近之眼神相交,传达确认了一个想法——
此子非明君之相。
然后各自隐晦的垂下了视线。
……
宋简快便知晓了北朝的动静。探子传来消息,此次高澹亲自率领十万马南征。
他说的不错,虽然宋简从北方带回了大量口,她优先带回女和孩子,尤其是没了家的孤儿和没了丈夫的寡『妇』,其余毕竟运力限,更何况又腿,一路上也跑掉了不少,所以真要筹措军队,男的数量虽然不少,的确未必比上北朝。
问题是,高澹从没考虑过一件,那就是宋简招募女为士兵。
他并没将女算进战斗力里。
女组成的军队?
消息传到高澹耳中的时候,他错愕不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仅是他,他营帐内的其他将士,都觉荒唐不已,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来南朝果然无了!陛下真是英明神武,料如神!”
“我啊,是那金蓝眼的蛮夷把女玩够之后,终于觉她们太多碍,怕不是送上战场,让我们帮他杀光减少一点口。”
“如此来,南方的粮草怕也的确并不充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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