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被抱起来,荆玉就醒了。
迷迷瞪瞪睁开眼,看见了一个近在咫尺的,完美的下颌线。
傅风澜没说话。
荆玉没醒透,以为自己还在家呢,傻乎乎道:“几点了?”
傅风澜嘴唇微动:“十二点。”
荆玉嘟哝:“这么晚啊……怎么这么亮……”
被傅风澜抱进去,看清了陌生的房间和宽大的床铺。
怎么会是酒店的布置……
荆玉脑海中突然敲响了一声警铃。
……
不对,他明明是偷偷跑来看傅风澜的!
怎么变成被他抱进来了?!
荆玉瞬间把所有事儿都想起来了。
这应该是在傅风澜录户外综艺的地方,一个古风小镇,他们在酒店里。
因为隐瞒身份的事,他和傅风澜冷战多日。
他今天千里迢迢追到小镇来,是来对傅风澜坦白从宽的。
即使还在冷战中,傅风澜对待他的动作依旧柔和。
把他放到床上时,小心地先用手掌撑住床铺,再慢慢放下去,防止他坐不稳。
动作是温柔体贴的,神情是严肃的。
叫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荆玉抬头瞄了瞄傅风澜,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傅风澜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有表现出“久别重逢”的惊喜。
眼睛微垂,神情淡漠,没什么笑意。
帮他盖好被子后,看起来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关了灯,自顾自背过身,睡下了。
很明显是继续冷战的意思。
他千里迢迢跑来郊区,可不是为了接着和傅风澜冷战的。
情急之下,荆玉冲口而出:“等,等等!”
傅风澜没动,淡淡道:“有事?”
“能不能先别睡,”荆玉硬着头皮道,“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又急急忙忙补了一句:“我是来老实交代的,关于我隐瞒身份的事,是我做错了,我今天就是来道歉的。”
这回傅风澜有了动静。
他坐了起来,打开床头台灯,认真地整理好睡衣衣领,端坐在床头。
面色平静。
直视前方。
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既然你求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听听好了”。
这是标准的傅风澜的行事风格。
不管心里有再大的火气,都会良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认真倾听,保证对对方的尊重。
这样的场景,当然比双方大吼大叫要文明得多。
但是配上深夜寂静的氛围,和床头幽暗的台灯……
怎么有种审讯室的错觉。
荆玉一咬牙:“我……我其实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你了。”
傅风澜没说话,安静听他讲。
荆玉脑子有点乱,不知道该从哪里讲,索性想到哪说到哪了:
“那个时候应该也不是喜欢,小孩子哪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是觉得,被救过一命,好像两个人的生命就牵绊在一起了。从此以后,你生命中的一部分就进入了我的身体里,由我代替你继续把那部分延续下去。”
傅风澜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没太听明白。
荆玉继续道:“发现自己的感情,好像是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会偷偷关注你的消息,一遍遍刷新你的微博,私藏你拍摄杂志图的废片。你偶尔在采访的时候说最近喜欢吃什么料理,我也会像个傻子一样,一顿一顿地去吃,好像这样就能和你体会到一样的感觉了……可是唯独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傅风澜:“为什么。”
荆玉艰涩道:“你有没有过那种体验?上小学的时候,哥哥曾经对我许诺,如果期末考试考到年纪第一,就带我去游乐场玩。我拼命地学呀学,走路睡觉都在背书,后来我真的考到了年纪第一,可是哥哥说他很忙,要工作,告诉我等一等,过几天就带我去。再然后,他就忘记了这件事。”
傅风澜沉默地看着他。
“其实我可以理解他的,他要赚钱,要养我,很忙。可是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给人希望呢?”
“后来我就很怕‘希望’,怕别人给我希望,也怕自己给自己希望。”
“如果要出现在你面前,就是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希望。一旦希望破灭,我就要重新缩回黑暗中去,继续默默地注视你,当一个不出声的哑巴。”
“人都是贪心的。如果一直在黑暗中,我可以忍受这份孤独;可是一旦触摸过光明,我就没办法再回去了。”
傅风澜:“那,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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