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一个小小的身体趴在门槛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接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抱起哭得一抽一抽的弟弟,小手一边帮弟弟揉着肚子一边哄劝:“小扬乖,不哭哦,让哥哥看看摔到哪里了?”
见来了亲人,小娃哭得更带劲了:“呜呜……哥哥,疼……呜哇……”
掀开弟弟的衣服,露出白嫩嫩的小肚皮,上面一道清晰的紫色淤痕,哥哥心疼了,轻轻帮弟弟揉着。
弟弟,林易扬,三岁。哥哥,林易飞,七岁。
“哥哥,饿。”小小的林易扬哭累了,停下了小喇叭。
“可是,爸爸妈妈还在地里没回来,”哥哥林易飞为难了,“天气不好,爸爸说要下大雨了,得赶在下雨前把麦子割完。”
看到弟弟小嘴一撇摆出哭的架势,哥哥怕了,牵起弟弟小手哄了又哄:“小扬不哭,等着哥哥做饭好不好?”
弟弟听话了,搬着小板凳坐在灶台边抽抽搭搭等饭吃。哥哥安顿好弟弟,开始煮饭。哥哥会煮饭吗?当然不会。
北方的家庭,是很娇惯儿子的。林家当然也是如此。林家原本五口人,爸爸妈妈两个儿子,还有一个老奶奶。小儿子林易扬,刚好赶上计划生育,差一点被流掉,林妈东躲西藏才生下了这个宝贝,结果家里被狠狠罚了一笔款子。这种情况下出生的幺儿,自然被一家人宠得不像话。以前还好,爸爸妈妈忙地里的活,奶奶身体硬朗可以留在家里做饭。但是很不幸,前几天奶奶突发脑淤血过世了。为了操办丧事,地里活计堆了一堆,偏赶上收割麦子,天气又不好。那几亩麦子可是未来一年的粮,自然马虎不得。两个大人忙着抢收,偏偏忘记了给家里两个孩子留饭。
掀开锅盖,锅是脏的,得先刷锅。小小的林易飞,搬过小板凳放在水缸底下,踩着小板凳去舀水。家里的水缸大的不得了,和七岁的林易飞差不多高。村里只有一口石井,每次去挑水都得排好久的队,所以每一家的水缸都是超大的那种。水瓢很大,七岁的孩子是端不动那么多水的,每次都只能舀小半瓢,就这样往返了几次才舀够了刷锅的水。
刷完锅,煮粥。每次妈妈煮粥都是放4把米一瓢半水的,所以林易飞也抓了4把米放了一瓢半水。烧火不难,家里烧的是玉米秸秆和麦秸秆,很容易点燃,以前林易飞也经常帮忙烧火的。
每煮一会儿林易飞就会掀开锅盖看看锅中,可是锅中的水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多,根本不像妈妈每次煮的粥上面只有薄薄一层米汤。弟弟一直嚷着叫饿,哥哥也等不及了,干脆拿了笊篱捞了一碗粥出去,再浇上一勺米汤,也很像样了。只是,这样一碗粥盛出来之后,锅里就几乎只剩清汤了。七岁孩子的4把米,能有多少!
看着弟弟一边揉着小肚皮一边拿着小勺子舀白粥吃,哥哥更加心疼了。偷偷从妈妈藏在柜子底下的盆子里摸出一个鸡蛋,哥哥打算给弟弟开小灶了。以前弟弟生病的时候奶奶会给弟弟用酱煎鸡蛋吃,是怎么做的来着?
舀出锅里的米汤放在盆子里,重新刷锅。而弟弟林易扬,在看到哥哥拿着鸡蛋出来的时候就瞪着大眼睛开始流口水了。锅烧热,放入一大块荤油,刚拿着铲子靠过去就被溅起的油点狠狠烫到了皮肤。林易飞揉揉胳膊,回头看看弟弟渴望的小脸,端起打散的蛋汁哗啦一下倒进了锅中,然后又转到另一边往灶台里塞了一把麦秸秆。就这样,一边烧火一边煎蛋,最后,半碗黑乎乎的东西出炉了。
鸡蛋煎的有点糊,但是,还是很香。三岁的弟弟生平第一次吃掉了满满一碗粥,又把鸡蛋酱里的鸡蛋捡的干干净净才放下筷子。然后摸摸鼓鼓的小肚皮,饱了。
林易飞看看盆子里清可见底的米汤,咕噜咕噜喝了两碗,拉着弟弟坐在院门旁边,等待爸爸妈妈回家。
等到天黑下来林爸林妈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一对小兄弟靠在院门旁的大柳树上,已经睡着了。哥哥盘腿坐在一堆麦秸上,弟弟端端正正坐在哥哥腿上。一人抱起一个回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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