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大夫捣药,走到一边往火盆里加了几块木炭。房间里温度慢慢升了起来,伸手解开被子,只松松裹了,抱着人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捏捏烧的通红的小脸蛋,塞了一根手指到软绵绵的小手中,马上就被攥紧了。小奶娃吃力的睁开眼,看我一眼又安心的合上了眼皮,往我怀里扎的更深。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老大夫突然扔下药杵,大叫出声,“前几天镇上来了一个人,说是来采药的,还来我这里问过附近的山上都有什么,但是那个人不着调,我没怎么搭理。我想那人既然来采药,说不定就是个世外高人,这位客官要不要去找他试试?”
“你可知他在什么地方?”我问。世外高人?是不是世外高人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有一丝生机我就绝不会放过。
“这会儿,如果还在镇上,应该在赌场吧!”老大夫有些不确定。
花花却突然有了动静,在四处嗅了嗅,然后低低咆哮一声,转身冲了出去。方向,正是镇上唯一的赌场。
抱紧小奶娃,心情略略放松。不着调的大夫,又让花花如此反应,除了那个变态神医安阳,还能有谁!
安阳来的很快。不是他走得快,是花花的速度快。我不知道花花是怎样把人从赌场弄出来的,不过那人出现的时候是被花花叼着裤脚拖过来的,身上衣衫磨损严重,一看就是与地面经过亲密接触。
安阳一见我就跳了起来,手指一下子就点在了我鼻子上,气急败坏:“我呸!我还当是哪儿来的大猫要把我拖走当粮食呢,原来是你养的!姓林的,我跟你有仇啊,你这样整我!”
一把抓住点到鼻子上的手,按在小奶娃身上:“别废话,救他!”
也许是感觉到手下的异样,安阳马上就安静了下来,瞬间就进入了神医模式。
“再点两个火盆,旺一点儿!”
“把孩子衣服脱了,放在那边的床上!”
“你,给我拿一套银针过来!”
“再拿一坛烈酒!”
安阳一边吩咐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很快就只剩了单衣。同时,老大夫那边也乖乖按照吩咐做好了准备。
灌药,针灸,酒浴,一整套做下来,安阳已经汗湿了衣衫。再看小奶娃,也慢慢稳定了下来,脸上的红晕也退了很多。
一切结束,给小奶娃穿了衣服,照例抱在怀中。小东西在我怀里蹭蹭,抓了一根手指,很快睡着了。
“喂!”重新穿回衣服的安阳蹭过来,在我肩上戳了戳,“姓林的,我还没问你,你,你,你哭了……”
我没有想哭。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没有遇到安阳,这个孩子,这个整天滚进我怀里撒娇耍赖喊爹爹的孩子,或许,就真的要折在我手上了。后怕。我只是在后怕。
“安阳,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抬头,对上面前手足无措的脱线神医,诚恳道谢。
安阳却突然红了脸,在我身上随便比划几下:“你有冻伤,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好,拜托了!”我微笑点头。
安阳随手从药柜里抓了药,就跑到一边配药了。老大夫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拦都不敢拦。摸出一张银票付了药钱,抱着小奶娃跟安阳回了他在客栈包下的小院。
“啊,遇见你真好,我刚好没银子付房钱了!”安阳打开院门,沾沾自喜。
帮人交了一个月的房钱,挑了一个房间安顿下来。也许,这个冬天,我都要住在这里了。小奶娃睡得很香,把人放在床上,交代过安阳帮忙照看,然后出门买东西。衣服鞋袜都得买一些,安阳穷的半死,又被花花毁了一套衣服,也得帮人买一套。
买了东西回来,才进院门就听房间里一阵吵嚷。走进去一看,无语了。
安阳浑身湿淋淋的,正把花花按在浴桶中洗澡,一边洗还一边絮絮叨叨:“看你,脏的半死,害我认不出来!居然把我摔在地上拖着走,让那么多人看我笑话,今天不给你洗下一层皮来小爷我就不姓安!”
花花委屈极了,不敢大声咆哮,也不敢用力挣扎,只好伸长脖子任人□□。
摇摇头,没理会那一人一豹的互动,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小奶娃恢复的很快,脸色已经和平时差不多了,此时正吧嗒着小嘴做美梦呢。
不大工夫,安阳裹着被子钻进了我的房间,先凑到床前看过小病号,发现没问题之后才折回来,拉了椅子坐到火盆旁。
把买来的衣服扔了一套过去,安阳接过,马上眉开眼笑钻到屏风后面换上了。
“喂,姓林的,我一直忘了问,这孩子哪儿来的?还有,怎么不见你家王爷啊?”安阳一边问,一边系着衣带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