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地取了小皮箱转来,却见江小姐正对着镜子在描眉毛。他说:“江小姐,不化妆你都够漂亮了,再打扮把我的魂魄勾了去,让我怎么活!”
“哎,你们男人硬是坏,专门讲好听的来哄人咧!”徐蕴昌转身锁上门,放了心,不由分说过去就抱住江小姐。江小姐说:
“看你急猴猴的,不会是从和尚庙里跑出来,从没闻过女人味的吧!”“实不相瞒,我在上海念书时,也和同学们去白相过上海舞女,逛过霞飞露的妓院,但从没见过像江小姐你那样懂得风情的!”那女人一把推开徐蕴昌,勃然变色道:“徐先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好心请你关照我,你得寸进尺,倒是乘人之危了!请自便吧!”说时她打开房门,做了个赶徐蕴昌的手势。
徐蕴昌这才觉得自己讲话过了头,忙堆下笑脸道歉,但这也是他刚才去取行李时想起的,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突然对他如此青睐,不由他不起疑心。他放这话有投石问路、试探虚实之意。倘若对方是个妓女,必然会乘机提出要钱,那他也有个心理准备;倘若对方只是个富绅的小妾,难耐寂寞出来打打野食,那他尽可放心行事,只要不是存心诈骗钱财的拆白党,他犯不着慌张。
“江小姐请息怒,徐某刚才失言,请你包涵!其实呢,家父管束严格,学校规矩甚多,我确是个言谨行慎的大学生。不是我忘了操守,实在是江小姐姿容动人,酒后我动了真情,做不来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才大胆冒犯了!”
徐蕴昌是个善于揣摩人心、见风使舵的人,一番话消除了紧张气氛,使那女的回嗔作喜,她说:“这几句话还差不多,其实呢,人家就喜欢你这个文质彬彬的派头。你要真是个童子军,我才高兴呢!”说着她把门掩了,回过身抱住了徐蕴昌,一对丰满的***隔着衣衫紧贴到他的胸前。
这一番撩拨,使徐蕴昌无所顾忌了,他甩脱自己的外衣,又去解那女人的旗袍,三剥两扒,已把那女人剥个精光,一对丰满润泽的***兀现出来,在舱里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他双手捧住,把脸贴了上去。那女人呢喃着不知说些什么,先是摸着徐蕴昌的头发,任由徐的脸在她怀里拱动,再伸出一只去探徐蕴昌的小腹,让徐蕴昌觉得有一股火往下窜动。他吼了一声,把女人抱起放到床上,急不可耐地爬了上去。
女人呻吟着,扭动着,帮着他找准了位置,然后用双手去抚摸他的胸肌和肋间,让徐蕴昌觉得十分快慰,他感到这女的十分在行,十分老道,双方都十分愉悦。于是,徐蕴昌在温柔乡中庆幸自己的猜测正确,庆幸自己有一份艳遇……兴正浓时,房门被“砰”地一脚踢开了,两个横头虎脸的汉子闯了进来,徐蕴昌一惊,正要骂人,为首的汉子吼道:“你这小子吃了豹子胆,拈花惹草,竟敢弄到林老爷头上!你不想活命啦?”
徐蕴昌翻身穿好衣裤,那女的赶忙拉过毛毯裹在身上,骂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滚!怎么乱闯我的包房!”
另一个汉子道:“三姨太,你认不得我们,我们可认得你!是林老爷派我们来侍候你的!”
一听到林老爷三个字,那女子变了脸骂道:“杀千刀的!他专门跟我过不去,我真的不想活了!”说完呜呜呜地哭开了。
徐蕴昌暗道今天闯祸了,忙打个拱手道:“二位大哥,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话未落音,他脸上挨了一拳,滚到地板上,接着又是一脚,正踢在肋间,疼得徐蕴昌直咧嘴。那两人骂道:“商量个屁,你勾引三姨太,做下见不得人的事,按林老爷吩咐,该把你捆起来丢到长江里喂鱼!”两人上来就要捆他。徐蕴昌自小享福惯了,哪见过这种阵势,忙告饶道:“两位大哥饶命!我一念之差做了错事,对不起你们家林老爷,还请二位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哼!怎么放法?”“小弟情愿破财消灾,奉送两位大洋一百元,这事只要两位不张扬,林老爷也不会知道。”“这点钱也想打发我们!老二,先捧他一顿解气!”两个汉子挽起衣袖又要打人,徐蕴昌忙站起来打开皮箱,捧出两筒银洋,道:“我实在只有两百大洋,全部奉送,但求你们高抬贵手!”
二人各拿一筒银元在手,为首的汉子道:“一人再给两百还差不多!”徐蕴昌说:“眼下我只有这些!二位多包涵!”为首的汉子道:“不能这样便宜这小子!老二,可以饶他不死,上岸再要他筹钱来赎!”说完两人将他一挟,像拎小鸡似地带出舱房,锁到另一间小房中。
面对四周密封的小房,徐蕴昌记起这两人正是在餐厅门口用饭的黑脸汉子,这才明白自己中了人家以色诈财的套子,后悔也来不及了。
天将拂晓,船到江汉关码头,徐蕴昌又被这两人挟持着上岸,塞进一辆专用来接他们的汽车之中,他四处张望,早看不到“三姨太”的影子。
约半小时后徐蕴昌被推下车,带到一幢大楼里,他明白自己已成了“票”,任人宰割了,不由叹了口气,后悔不该跟“江小姐”套近乎,把自己的家庭、身世说得那么详细。
奇怪的是那些人再没有对他动粗,而是让他吃了顿早餐,又送他到一间客厅模样的房间里待着,要他等老板来。
那一刻他觉得时光缓慢,门口肯定有人把守,逃是逃不掉的,便站起来踱步,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墙上挂着一幅画,他便不经意地看起来。
谁知这画却吸引起他的兴趣,这是一幅工笔重彩的人物山水画,落款是裘鹰,看着看着他便皱了眉头,转身又打量这客厅的陈设,陈设倒是十分古朴且名贵:红木太师椅沙发,一对清时乾隆年制作的景德镇官窑大瓷瓶,屋角还摆着盆景,想来这位老板是风雅之士,徐蕴昌这时反倒有了主意,不那么害怕了。
不久,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他转过身故意去看那画,毫不理会进门的人。
“徐先生倒还有雅兴看画,真叫我惊讶了!”徐蕴昌回身打量来人,只见他中等身材,穿一套米黄色的西服,约莫三十开外,脸上倒不怎么凶。见徐蕴昌只顾打量着他,没有回答,便嘿嘿一笑,说:“敝姓林,是宝昌阁经理。”
这话让徐蕴昌听出一身冷汗,那江小姐果真是这位林老爷的三姨太,那自己就没有好日子过了,笑面虎咬人不露齿,不知对方想什么法来诈他的钱呢。他壮着胆问了一句:“请问宝号是作什么生意的?”
“古玩字画,听说徐先生也是做生意的,有兴趣吗?”“……”
“徐先生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没想到却贪花恋色,勾引良家妇女,做下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若要息事宁人,须交出五根金条,方可让你回去。这里有笔墨纸张,你写一份具结,我派专人赶到达县,让府上付款赎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