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道:“大哥,是公子爷的声音。”
另一人道:“啊哈,不是公子爷是谁,旁人谁敢叫咱们大叔二叔……五叔的。”
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道:“不是不敢,而是不愿,平白无故的,人家叫咱们大叔,二叔的作甚?”
一个粗声瓮气的声音道:“老四,你这话忒也无理,公子爷叫咱们大叔、二叔的,那是给咱们脸上贴金。
“若是旁人叫咱们大叔二叔的岂不是要和公子爷比美。那还了得,老子非一手捏死他不可。”
最后一人接声道:“是啊,想咱们葛氏五雄响当当的字号,江湖小辈见了咱们,谁不尊称声太爷,还是大哥德高望重,年老成精,出言如金,如假包换,不服就捏死他奶奶的。”
圈外之人听他们一派胡言,既感匪夷所思,亦复忍俊不住,哄然大笑,适才风清扬一声大喝他们是全听到了,只是不知发话人是谁,但人家既言明是自家人,便怕事有误会,一个矮矮胖胖的人手中旗一摇,攻势登缓,只是困住五雄,五雄争辩正急,亦无突围而出的打算,双方倒是相安无事。
那矮矮胖胖的人一见解风站在车辕上,登即飞身过来,轻功身法甚佳,与他的身材颇不相符,拜倒在地道:“帮主,是您老人家吗?”言下哽咽,竟尔不能接续。
解风跳下车,扶住他道:“君集兄弟,哥哥险些见不到你了。”
言下也是心情激荡,不克自制,一路千里亡命,生死之域一线之隔,而今见到自己的心腹,总算自保无虞了,回首前尘,恍然隔世,他功力失去后,定力大减,不禁涕泪交流,哽咽出声。
那百多位人轰然一声围了过来,齐地拜倒车下,风清扬忙不迭飞身跃起相避,免有受礼之嫌。
身未落地,却被五人抓住,五人分执四肢,一人捧着脑袋似要将之五马分尸似的,风清扬叫道:“五位大叔,是我。大叔们的功夫又长进了许多。”
五人得他一言相赞,固是喜悦,但均以为他是已死之人,此时骤然得了一位生龙活虎完好无损的公子爷,直如天上掉下来的活龙,哪肯舍得把他放下,口中哇哇乱叫,将他颠来倒去,就着苍茫夜色将他看个仔细。
葛无病道:“直娘贼,这些瘟死的东西,硬谣传公子遇难了,累得我们兄弟哭了三天三夜,这才一路上杀尽该死的化子而来。”
葛无痛道:“大哥这话可有纰漏,前两日咱们见到一两个化子便没杀,打得他们落花流水,望风而逃是真,杀尽云云便名不副实了。”
葛无病浓毛一轩,刚要反驳,葛无伤抢着道:“不对,那两个化子又老又病,葛氏五雄手下,向来不杀老弱病残,无力还手之人……”
葛无灾道:“是啊,咱们要杀伸手便杀了,留而不杀叫作不杀之杀……”
五人争辩声中,风清扬手足首领方得自由,从五人手中溜将下来,心下却是尴尬异常,从五人的言语中,依稀得知,这五人不知怎地在庄内也听到了传闻,一怒之下见化子便杀,意欲到凉州与丐帮首脑一决生死,其意虽嘉,于解风面上不免难堪。
忙岔开道:“五位大叔,你们怎地和这些人又起争执?”他见这些人衣衫光鲜,以葛氏五雄的智能,绝想不到是丐帮中人。
葛无病道:“公子爷有所不知,我们兄弟一路杀来,真花子都逃得远远的,可这些不长眼睛的东西偏要装假花子,这不摆明与我们兄弟过不去吗?”
风清扬奇道:“假化子?”
葛无病道:“是啊,我们兄弟一看就大为光火,问他们是不是故意和我们作对,这些假化子横得很,理都不理,结果我们兄弟也不管真的假的,就打了起来。”
葛无伤道:“怎的没管,就是不知是真是假,才没要他们的狗命,否则早将他们断成五块了。”
风清扬游目四顾,却见周遭果然横七竖八躺着二三十人,先还以为丐帮中人急与帮主会面,无暇与他们解穴,不料过了良久,依然无人为他们解穴,直感匪夷所思,微一思忖已明其理。
原来段子羽所传五人合击之术甚是阴毒,出手便拿人头面四肢,只消一人得手,被拿之人便身非己有了。
五人拿住之后,此人四肢头面要穴便被制住,要五人分尸还是留其活命全凭五人之意了,五人点穴手法各异,下手时力道之阴阳刚柔更是千变万化,诡异莫测,旁人殊难解开。
这是段子羽从崆峒派的七伤拳理中悟得,分授五人,五人昔年深受其苦,而今以此术制人,当真大快其心,令人身受万般煎熬如入十八层地狱,偏生又叫喊不出,可谓歹毒莫甚。
至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圣训,这五人当然是从未听闻,想必丐帮诸高手为这些人解穴不成,反更增其苦楚,只有罢手。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