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死活,她可没半分挂恋,不过要出口气而已。
风清扬自幼便受侠义之教诲,自是以行侠仗义为己任,但见这些人多属旁门左道之士,并非良善平民,武林中这般争斗格杀亦非罕事,是以不想出手。
后来见贺子路一起人闹得愈发不像话了,却仍强忍,非为别因,只是他认定师父便在附近,以师父的个性断不会任由日月神教胡作非为,是以拼着受师父重责,要借此事端激师父他老人家露面,好重睹师颜。
贺子路踌躇满志,笑道:“柳老儿,本教教门大开,接纳十方英雄,却从不强迫他人。你既不愿,也就罢了。
“打扰府上,本旗好生过意不去,现送上一份厚礼,以表歉意。”向外喝道:“礼来。”门外轰然雷喏,显是待命已久。
众人均感匪夷所思,柳孟尝更是如坠五里雾中,不知他怎会忽然转向,还送礼赔罪,惶恐道:“不敢,贺旗主如能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己感激不尽,这礼万万不敢收。”
贺子路冷冷笑道:“这礼很特别,你不收也得收。”
早有两人捧进两个檀木匣子,放在柳孟尝桌上,躬身退了出去。
柳孟尝不敢违拗其意,道声“多谢”,便打开匣子,蓦然狂叫一声,如狼嗥,如枭鸣,说不出的惨厉恐怖,听者无不毛骨悚然,向那匣子一看,均惊叫出声,挢舌不下。
原来两只匣子中盛的乃是柳孟尝新婚儿子和儿媳妇的首级,颜面栩栩如生时,颈下血迹殷红,显是刚刚割下不久。
风清扬蓦睹此人伦惨变,脑中“嗡”的一声,再也克制不住,拔出剑来,口中犹大喊道:“师父,师父,您老人家没看到吗?您为什么还不出来?”
贺子路身边一人笑道:“旗主。这小子吓疯了,直叫师父救命呢,可见也是个胆小鬼。”
贺子路道:“柳老儿,这样的礼我三天五日便送给你一桩,直至你自愿入教,双手奉上你那造孽钱为止。”
柳孟尝两月来为此事食不知味,寝不安枕。
这一日来又受大多刺激,哪里还经得住这种打击。
脑中浑浑噩噩,已吓成白痴,任贺子路怎样恐吓,也已无知无觉了。
风清扬一时间心神大乱,蓦地里脑中电光一闪,一个念头浮上来,我错了,全都错了,师父根本没在我左右,那或许只是个不相干的人,见事不平,随手相助,我想师父想疯魔了,以致延宕时机,误了这多人的性命,皆是我一念之误。
言念及此,悲痛逾恒,恨不能砍上自己几剑。
慕容雪也唬得呆了,若非亲眼目睹,实不相信世上有这等残忍之人,有这等惨绝人寰之事,欲哭无泪,欲泣无声,反倒忘了拔剑杀人之事了。
贺子路摸出一把“三尸脑神丸”来,喝道:“诸位听着,有欲生出此屋者,或者服下这希世灵药、对本教宣誓效忠,或者在贺某手下走过十招,贺某列队送行,余者一体格杀。”
厅中众人自料非他敌手,事势所迫,也唯有吞服这如附骨之疽的丸药了,有几人垂头丧气,向贺子路走去。
“且慢”,风清扬舌绽春雷,便如晴空一个霹雳,震得众人浑身一抖,风清扬大踏步走过去,喝道:“我来。”
贺子路笑道:“这有什么好抢的,人人有份,你手中便有一丸,倒嫌少了怎的。”
风清扬神色本然,顷刻间他已强行压住激愤,知道这起恶人个个身手不凡,单打独斗自己稳操胜券,但若群殴乱斗,慕容雪未必应付得了。
但这些人手段残忍毒辣,无所不用其极,要他们守江湖规矩自是行不通的,也只好冒险一战了。
使刀人和另一位以掌力击伤大凶的人见他面色不善,一左一右迎了上来。
风清扬喝道:“通名。”
贺子路等人看得匪夷所思,这小子适才还乱呼大叫“师父”,一副唬破了胆的样儿,一会工夫竟尔换了个人似的,都满腹疑窦,不知他闹什么玄虚。
使刀人横刀一礼道:“五风刀匡志常。”
使掌的人两掌虚抱,立好门户,凝声道:“开碑手元陵。”
这两人见风清扬立如山岳,行若病虎,不敢小觑,依足了江湖礼节。
风清扬淡淡道:“华山风清扬讨教。”
他说“华”字时,剑已刺向匡志常,匡志常一刀横扫,意欲故技重施,砸飞长剑。
刀剑相交,一声清响,鬼头刀中折,剑尖直入匡志常心窝。
回身一旋,匡志常已成两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