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先见使刀人一刀砸飞吴是非兵刃,无不惊诧骇异之至,吴是非匪号“赛金刚”,自是身躯雄壮,力大无穷,这使刀人膂力之强真乃骇人听闻,贺子路却以两指轻轻拈住,大家眼明心亮,均知并非作伪,不禁轰雷价喝起彩来,心中也为吴是非庆幸不已。
吴是非不明其意,怔了半晌,决然道:“吴某技不如人,情愿认栽,杀剐悉凭尊便,若让我俯首称臣,为人厮仆,万万不能。”
风清扬击掌喝道:“好汉子,不意绿林道有此肝胆照人的主儿。”
贺子路瞥了一眼,见他衣饰光鲜,气宇不凡,心下甚喜,并不计较他这番言语,意欲收服吴是非后便将他也纳入旗下,接口笑道:
“着啊,本教唯才是用,诚意延揽天下英雄于一堂,共襄武林盛举。
“所需的便是柳兄、吴兄还有小兄弟这样的人品。”
吴是非插话道:“贺旗主,我意已绝,别多费心思了。”
贺子路诡谲笑道:“是吗?可别把话说满了。”他倏出两指,捏住吴是非双颊“颊车穴”,吴是非双颊一酸,嘴巴大张,贺子路左手迅即塞进一枚丸药,滴溜溜滑进胃中,贺子路随手一掌拍在他胸下,以内力催化药丸,吴是非便想呕也呕不出了。
他手法迅捷无论,虽则轻描淡写般毫不费力,吴是非这等高手竟是连反手之力都没有,足见其武功之高,已非江湖上一般好手所能望其项背了。众人只觉他这连贯一气,迅如电闪的手法如鬼似魅,无不看得惊心动魄,骇然汗下,连喝彩声也发不出来了。
吴是非药一入肚,蓦地里想到一事,骇然道:“三尸脑神丸?”
贺子路笑道:“吴兄果然见闻广博,正是此物。”
吴是非遽然色变,仿佛遇到了天下间最可惊怖的事,浑身上下抖个不停,牙齿格格打战,说不出话来。
慕容雪奇道:“咦,这人好端端怎的发起虐疾来了?”
风清扬亦大为不解,吴是非武功如何姑且不论,见他方才坦然受死,确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千古艰难唯一死,他死尚且不惧,还会有什么令他骇惧如斯?当下摇头不语。
吴是非蓦然举掌,向自己天灵盖拍落,贺子路早知他有此下策,一指点在他“合谷”穴上,吴是非手指痉挛,欲死不能。
贺子路阴阴一笑道:“吴兄何须如是,你纵一死了之,尊夫人和小姐未必也如吴兄这般刚烈决绝,吴兄就在阴曹地府看着她们的模样吧。”
吴是非肚里早将贺子路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口中却不敢有半句秽语,闻听此言,嗒然若丧,木然呆立,脸色却由青转白,由白变紫,复转惨白,显是心中天人交战甚剧。
有顷,他翻身拜倒,向柳孟尝叩了三个头,泣道:“大哥,小弟对不起你,今生今世亦无颜再见你了,望大哥好自为之。”言罢疯虎一般冲出大厅,依稀可闻一路哭声。
吴是非在柳孟尝所请的宾客中,乃数一数二的硬手,众人见他犹被整治得生死不能,惨不堪言,均毛骨悚然,栗栗自危,一时间噤若寒蝉。
慕容雪不晓得其中厉害,咯咯笑道:“这么个大男人,让枚药丸吓成这样。
“即便是孔雀胆,鹤顶红,也不过一死罢了。
“他却吓得嚎啕大哭,真真可笑之极矣。”
笑得前仰后合,似是天下间滑稽之事莫过于此。
贺子路道:“姑娘见地非凡,豪气胜过须眉。
“此药乃本教教主采集天下奇药制练而成,得之不易。
“姑娘既是中意,便请尝上一尝。”手指一弹,一枚丸药倏然而至她口边。
慕容雪哪敢轻易一尝,挥手拂去,道:“谁要这劳什子。”
不料贺子路手法精妙,那丸药倏然转了一个弯,避过手掌,直入口内,慕容雪唬得花容失色,欲待闭口已然不及。
风清扬双指疾探,硬生生从樱唇内掏将出来,慕容雪已是一身冷汗,身子一软,便靠在风清扬怀里。
她虽不知这东西究竟有何厉害,但见吴是非死尚不惧,却被这东西制得服服帖帖,便料到绝非“毒”之一字所能言喻,芳心乱跳,作声不得。
风清扬正欲发难,不想旁边早惹恼一位英雄,此人非别,正是金刀门少门主欧阳飞。
他昨日受慕容雪一番戏耍,险些斩下一根手指,当时虽痴迷不知,回至客舍后却也明白了大半,仔细查察戒指,确是慕容雪假借抚摸时潜运内力,将之紧箍肌肤,只是自己意乱情迷,未能省觉,以至出乖露丑,贻笑四座。
他心中却无愠怒,回思起来,更有无限旖旎风光,恨不能再请她故技重施,折磨自己一番。
慕容雪的希世风姿、言容笑黛更刻刻萦绕心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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