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笼大地。鸟鸣鸦噪声中,只觉田地间更为静谧。
迎面几个丐帮中人走来,风清扬眼尖,虽是暮色苍茫中,仍在百米之外便即发现,一拉慕容雪,闪身隐入齐腰深的草丛中。
慕容雪不明就里,问道:“你这是做甚?”
风清扬嘘道:“别作声,有人来了,咱们与他们捉捉迷藏,别让他们发现了。”
慕容雪一听,心下喜甚,屏息敛身,睁圆了凤眼向外瞅去。
几名花子步声杂沓,须臾而至,一人道:“咦,我方才好像看见两个人影,怎么一眨眼不见了?”
另一人笑道:“二秃子,你是他妈的让人打晕了,这会儿还眼睛冒花儿呢。”
二秃子怒道:“你奶奶的比老子强吗?
“还不是一样儿在地上挺尸。”
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都别吵了,什么风光有脸面的事呢,传扬出去没的叫人笑掉了大牙。”
过了片刻又道:“此事着实邪门,青天白日里撞见鬼了,几个大活人一下子都头晕眼黑,迷糊过去。
“庄长老让咱们接应陈舵主和程舵主,但愿他们二位别出什么事才好,咱们来迟了两个多时辰,若是出了事,大家都别想好过。”
一名花子道:“李舵主,您老人家是多费心思了,哪能好好的都撞见鬼了。
陈舵主的三十六式太极刀,程舵主那一手满天花雨,还有不手到擒来之理。
这两位老人家什么事失过手,对付这两个雏儿,实在是大才小用了。”
那名李舵主哼道:“你晓得什么,那女娃子固然算不了什么,可那小贼着实了得,庄长老乃咱们丐帮第一硬把子,几次下手都未奏功,连打狗阵法都困不住他。
“若不是他鬼迷了心窍,不知在哪拐来个女娃子,要向他下手还真不易。”
风清扬向慕容雪眨了眨眼睛,慕容雪见他神情古怪,伸手欲打,风清扬一把握住,另一手指放在嘴边示意。
慕容雪强压住气,小手也不抽回来,任他握着,心中却在想着如何整治这些花子的妙招。
一人嘻嘻笑道:“那小贼招子倒是蛮亮的,拐来的小妞美极了,老子一见浑身痒的不得了。
“比翠香楼那些小婊子可有味多了,我要是能与她睡上一觉,马上下十八层地狱也心甘情愿。”
另一人笑道:“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谁不想,可那小妞早在程舵主的毒针下化成血水了。”
慕容雪一怒欲出,风清扬急忙揽住,伸手捂住她嘴,防她骂出声来。在她左手心写道:“待会儿我给你出气。”
慕容雪被他抱得甚紧,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手心却被他搔得痒痒的,想笑又笑不出,说不出的难受,另一只手在他身上狠拧了一把,风清扬吃痛不下,险些叫出声来,捂着她的手松开了。
慕容雪一得自由,张口便骂,风清扬情急之下,俯身吻住了她薄嫩的双唇,一句“臭小贼”便从口中流到风清扬嘴里了。
两人蓦然之间浑身一震,这平生第一次热吻何啻天崩地坼,风清扬也被自己吓呆了,他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
慕容雪定会左右开弓,打自己十几个耳刮子,可一看慕容雪秀眸紧闭,脸色青白,手上托的娇躯微微发颤,而自己的胸膛清晰可觉她胸部的剧烈起伏。
须臾,慕容雪微微睁开圆圆的凤眼,风清扬看到那眼神中又喜、又怕、又爱、又恨。
慕容雪忽然紧搂住他,在他嘴唇上狠咬了一口,右手在他背上写道:“臭小贼,臭小贼。”
一遍又一遍地写着,却比口上轻得多了。
霎时间两人紧搂在一起,浑忘了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对于身外的一切都不闻不觉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两人直如做了场大梦般悠悠醒转,慕容雪轻轻推开风清扬,风清扬忽然想起外面还有几个丐帮人物,心下凛然,侧身一听,闻无声息,探出头去,空荡荡的不见人影,而四周景物却朦朦胧胧看不甚清,抬头一看,孤月高悬,疏星朗朗,已是入夜时分了。
慕容雪在他身旁探出头来,恨恨地道:“臭小贼,都是你闹的,让那几个烂舌头的花子跑掉了。”
风清扬侧头一看,见她澄澈如水的眸子中似笑非笑,妩媚之极,心中一荡,忙回过头去,只感面颊如火烫,缓缓道:“雪姐放心,那几个花子便是逃到天边去,我也要捉住他们,把舌头割下来给你出气。”
心中却寻思道:“乖乖不得了,我得悬崖勒马,不能再陷溺下去,否则江湖中非都骂我诱骗良家妇女不可,于她声名大是不佳。”潜思脱身之策。
慕容雪一怔,须臾附到他耳边道:“怎么,生气了?
“我是和你闹着玩的。”风清扬只感她吹气如兰,气息吹得脖颈痒痒的,娇柔的语声更是荡人心魄,强自震慑,不敢答话。
慕容雪幽幽道:“你是不是怨我咬了你?其实我那是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你刚才亲我,我不怪你,其实我也好想,只是没敢,你还疼吗?你要是气不过,我让你咬我一下。”
风清扬听得血脉偾张,恨不能拔腿便逃,可那一身独步武林的轻功霎时间无影无踪,被点了穴般,手指头都动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