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此役若成,则秦国上下,必将对将军感激涕零。”樗里疾重重说到。
“敢不效死命!”
第二日一早,已经点齐士卒的白起早早就向樗里疾告退,带着樗里疾的命令,去知会韩魏联军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韩魏联军因为出国攻打韩国之事。对于秦国的要求,韩魏两国倒也不好意思退却,毕竟两国都是靠着樗里疾的安排,才解决了来犯之敌,此刻秦国有难,自然要施以援手。何况樗里疾的策略,无论是韩国还是魏国,都是既得利益者,岂有不占便宜之理。
而樗里疾率领的秦国主力,则即刻启程,快马加鞭向咸阳赶去,希望能够解决咸阳之危。
另一厢,占领了武关的楚军依然采取了疾风骤雨的攻势,对商邑发起了进攻。商邑,是武关道上最重要的城池,也是距离咸阳最近的大城池了。这里本是秦孝公时名噪天下的大良造商鞅的封地,是商鞅凭借着河西之战的战功所获,商鞅更是从此将自己的名字公孙鞅,改成了商鞅。
商邑名为城池,其规模倒也巨大,不过由于武关道地处偏僻险峻,行车困难,以至于此地虽然是出秦国的必经之地,却也不是那么好走。二十万大军行走了两日才到达商邑城下。
楚军攻破武关的消息早就到达了这里,但是咸阳无兵,想要加强商邑的防守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经过秦国群臣的商议,与其在无险可依的商邑和楚军拼命,倒不如集中优势兵力,在峣关、蓝田全力狙击楚军进攻,所以商邑可以说,已经被抛弃了。
即便如此,商邑城守倒也是硬气的紧,面对二十万楚军凛然不惧,镇定自若的指挥守军和楚军周旋。守卫的秦军也将老秦人的顽强热血发挥到了极致,数倍于己的敌人在前,也无人言退。
不过,就像是挡车的螳螂,即使很壮烈,却依然势单力薄,挡不住楚国战车的怒火。仅仅三天左右的时间,商邑就成为楚国进攻路上的又一个阶梯,目送楚国继续朝着咸阳进军。
武关、商邑接连被破,楚军已经打到了咸阳的家门口,从来没有一次,危险距离秦国这么近。楚军让秦国人彻底感受到了自己的怒火和强悍,在这头发疯的野兽身上,所有枷锁都成了阻碍,他要吞噬的,是另一头巨兽,而且就现在的情形来看,胜利更加倾向于楚国。
秦王驷和手下群臣,不得不亲自到达蓝田,坐镇指挥督战。魏章和刚刚从汉中驰援回来的甘茂也在其中,加上临时征召起来的部队和各路勤王部队,秦军人数也达到了二十万人左右。但是和士气正盛的楚军相比,这匆匆组织起来的部队,更多的是混乱和惊惧,而不是冷静和齐心。很多人都担心,即使依靠峣关天险,依靠如今秦军的状况,恐怕也不是楚军的对手。秦国人必须做好依靠渭水和咸阳,与楚军再度决战的可能。
蓝田,秦军大营。
秦王驷整个人无精打采的靠在御座上,闭着眼,似乎眼前的争吵和他无关,但是从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可以知道,对于争吵的双方,他也在不停的斟酌。公子嬴荡一边偷瞄着秦王驷,一边看着台下众人的争吵,一边也在思考着一会要是被问起来,该如何应对,毕竟回答问题这种事情,自己一直不是很擅长。
但是嬴荡的想法,是倾向于甘茂所说的和楚军在峣关、蓝田决战的,用甘茂的话说,步步退,就会步步留有余地,终致于无路可退之境地。峣关山路险要,虽然算不上绝境,但是好在有险可守,完全可以拖延到樗里疾的回援。
相比较起来,魏章、司马错的办法到让他有些反感,按照他们两人的说法,退守渭水,利用宽阔的正面和楚军周旋,固然可以降低伤亡,但是风险却是存在的。因为谁都不敢确定,楚军会从哪里渡河,秦国人总不能封锁整个河面吧?
拥护甘茂的将领们,和魏章、司马错两人吵吵嚷嚷,整个大帐显得特别嘈杂。而大营之外得空地上,巫祝们围绕着篝火,跳着只有他们清楚的舞蹈,围观的士卒们虽然不知道他们早就耳熟能详的神祇们如何和这些巫祝沟通,但是没有人会怀疑,或许这一刻的秦国,真的需要向这些大神们祈祷,保佑秦国大难得过,“克剂楚师,且复略我边城”。
帐内的争吵,帐外的喧嚣,都让秦王驷头痛不已。他本是极为自负之人,对于群臣的劝谏和建议,从不盲从和听信,而是自有一番计较。不过,总有一两个人的话,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而这个人,此刻却不在左右。
正当所有人都没有停止的意思时,一骑快马驰入营内,秦国士卒们无不纷纷注目,不知道此时此刻,还会有什么糟糕的消息传来。
快马在营帐之外停下,传令兵跪拜在地,大声喝道:“严君军情奏报!”
秦王驷打起精神,从宦人手中一把夺过奏报,快速浏览了一遍,整个营帐之中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盯着秦王驷。其实他们也清楚,此刻的争论,只不过是为了这一封来自千里之外的军情奏报,最后秦王的决定如何,全在于这封奏报的说辞。
看罢竹简,秦王驷闭上眼,不一会,他缓缓站了起来,很显然,他的身体还未痊愈,如今只不过是顶着病重来到前线督战。嬴荡刚要上前去扶他,却被他一手推开。这位叱咤风云的老人,双眼闪出狠厉的眼色,中气十足的说到:“全军死战峣关,敢言退兵者,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