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养精蓄锐,等待一鼓作气,打通这四十里军都陉,将兵锋直指蓟都城下。
面对可能来自燕赵联军夹击的危险,匡章非但没有组织军力进行防御,反而谨守城池,不跑不走,似乎在等待决战一样。乐池和市被分析之后认为,匡章应该是准备在联军攻打蓟都时,在蓟都展开拉锯战,趁机从临乐和方城两个地方调兵北上攻打下都、涿县,断掉联军的后路,前后夹击联军主力,一网成擒。既然如此,就不能贸然行动了。于是偃旗息鼓,准备休整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似乎在差不多的时候,在遥远的南方,一场大战也在酝酿之中。
郢都。
楚王熊槐站在点将台上,郑重的将虎符端起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下的景翠,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将虎符放在了景翠的手中。
景翠接过虎符,看了一样熊槐,又将眼光放在了眼前的虎符上,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急切。他拜谢了熊槐,擎着虎符向点将台四周的将士们,似乎是在炫耀,又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身份,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办法掩藏。
昭阳是如今楚国的第一战将,但是这几年出征在外,特别是方城和秦国对峙多年,疾病缠身,这次出征,只能让他暂时负责郢都的守卫职责,而将重任,交给了景翠。作为楚国年轻将领中的翘楚,景翠自然也对于这份差事没有推卸,毕竟,能够统领十万大军,对于一个年轻将领来说,机会是不多的。何况,楚王还晋封他为柱国,放眼整个大楚,只有昭阳有此殊荣。
“屈匄上前!”
屈匄整理了一下铠甲,看了一眼旁边的屈原,也登上了点将台,先向熊槐行礼,又向金鼓行礼之后,跪倒在地。
熊槐端起另外一枚虎符,同样小心翼翼的放在屈匄手中。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有进攻,就要有防守,景翠那边是主攻,屈匄这边是主守。不过,丹阳在汉水附近,后面又是楚国方城,相对来说屈匄的压力要小一点,实在不济,还可以退入方城自保嘛。
屈匄将虎符收好,又向熊槐行了一礼,他到没有夸耀什么,径直走下了点将台,站在了屈原身边。屈原虽然反对使用楚国贵族,大力提倡任贤用能。但是屈匄是屈氏一门里面少有的知兵事的人选,如今昭阳病痛缠身,将领实在捉襟见肘,屈匄能不能借着此次大战鹤立鸡群,就要看他的本事和造化了。
陈轸站在点将台下,看着熊槐失落却又自负的笑容,看着景翠得意的样子,又看看屈匄的沉稳与屈原的担心,心里着实有些冷,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当初,他和熊槐的对话。
“先生为什么以为此时不宜攻秦?难道寡人就是好欺侮的吗?”熊槐怒气冲冲的将信使的竹简摔在陈轸面前,看着这个极力阻止自己出兵的大臣。的确,在张仪劝自己和齐国断交的时候,陈轸就反对此事,认为应该先拿到土地再断交,否则恐怕出事。自己当初没有听信其言,此刻多少有些后悔。
但是现在,陈轸竟然还要阻止自己攻打秦国,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从秦国那里失去的,必然要从秦国那里夺回来。
“大王息怒,请听我一言。”陈轸说道,“若是之前和齐国断交之事,是由齐国提出来的,则此事和我楚没有关系,定然高枕无忧,此时出兵也是名正言顺。然而大王不要忘了,若非张仪许了将商於之地六百里赠予大王,大王也断然不会和齐国断交,此乃我楚国理亏在先,此刻又要进攻秦国,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其他诸侯,岂能没有私语?”
“是以,臣以为,既然已经和齐国断交,莫不如我楚国先割让一个城邑送给秦国,然后假借秦国的力量,一起攻打齐国。如今齐国在燕国民怨沸腾,其他诸侯也是对其多有不满,早就希望能够教训一下齐国。既然如此,大王提出联合其他诸侯,攻打齐国,从而获得齐国之淮上土地。是以即使从这边丢失了国土,依然从淮上能够得到补偿,岂不是正好化解此事?”
“臣亦赞同先生所言。”屈原赶紧站出来说道,其实他对楚王攻秦之事,也是颇有微词,只不过一直没有好的思路。如今既然陈轸有这样一个好的建议,他当然表示支持了。
“不行!秦国辱我在先,张仪之罪,非死不可。不让寡人出兵也行,要么将商於之地送给寡人,要么就将张仪的人头送到寡人面前,别无选择!”熊槐杀气腾腾的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