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眼睛亮亮的,带着狡黠还有一股子调皮劲,他说:“今天我也很开心。”
和铃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呀?你这又是一身伤,有什么好开心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赵隽寒笑容加深,“我今天把欺负我的人给打了回去,且不说扬眉吐气,但内心是极为爽快的,看着他身上流出血来的时候,我真是觉得应该多来几刀。”
和铃大概也能理解他的感受,年少时,别家的孩子拿石头子砸她,她疼得龇牙咧嘴,可是偏生做不了什么,直到大伯狠狠的教训回去,她心里才涌起欢喜。
她和他都没有以德报怨的气量,也不是宽宏大量的人,落井下石这样的事,不仅他做过,曾经的和铃也时常做。
“所以这伤口是你打回去弄的?”
赵隽寒想了想,才点头,“对,不过值得。”
和铃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道:“的确值得。”
赵隽寒不紧不慢的套上外衫,就听见和铃突然问他,“对了,你知道殿试的时候中了进士的举子们都在哪里候着呢?”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和铃也没想瞒着他,“哥哥已经三月便要入京参加殿试,哥哥在信里说他中了南直隶的第二名!”
赵隽寒垂眸,莫名的就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她的雀跃和开心都表现的太明显了。
“在长安殿的偏殿等候。”
和铃目光一亮,托着下巴,小女儿的姿态展露无遗,“我要是能看见哥哥就好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顶,“总是会见到的。”
和铃笑,“你说哥哥会不会中个状元?”不等他回答,她自顾自道:“状元怕是有些难,南直隶里还有一个人排在他的前头,不过殿试里的名次都是由皇上来点,这个还不准。”
赵隽寒抬眸,轻轻问:“你哥哥叫什么?我到时候可以替你打听打听。”
“陈昀,我哥哥叫陈昀。”
他眸色一深,“他怎么姓陈?”
这对和铃来说并不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哥哥早早就被换了姓名,掩埋了过去,被过继到江南陈家的远亲里,不仅为了保命,还为了将来能参加科举。
陈家的人对哥哥是真的好,陈家还有一个独子,与哥哥同岁,名唤陈言之,也就是今年会试的第一名。
赵隽寒问出口也发觉了不对,连忙改口,“你若不想说,便不要说,是我唐突了。”
和铃咬唇,“没什么的,哥哥打小便过继到别人家里头,自然就要改姓了。”
赵隽寒松了一口气,笑容都真了不少,他还以为,陈昀是她的表哥或是认得哥哥,原来是亲哥哥。
是亲哥哥就再好不过了。
“好,殿试在半个月后,你别急。”
往年的殿试本应该在四月,今年开春开的早,四月元帝又准备去南山寺祈福,便将殿试提前到了三月。
而春狩就更早了,就在七天之后。
七天后,他必须得靠着这唯一的机会,脱颖而出,在元帝面前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好。”她没办法到殿前伺候,哥哥也不能随意进后宫,两人想要见上一面是难上加难。
“和铃,你想出宫吗?”他温柔的目光落在她头顶上空,突然问。
和铃顿了一下,当初进宫并非她所愿,可她也不甘心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出宫去。
“想的。”她抬头,又加了一句,“可不是现在。”
赵隽寒将手放在身后,暗暗的捏成拳头。
他想将她带出宫去,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算了,将来总是有机会的。
……
第二天早朝,加急的军报被送到朝堂,来人身披铠甲,面露疲色,半跪在朝堂上,声音却洪亮。
“报!大皇子边疆一战大捷,请旨回京!”
元帝喜上眉梢,连说了几个好字,斟酌了半晌,“准!下令尤将军坐镇,将边疆蛮夷一网打尽,至于世棕,让他速速归来。”
赵世棕是精明的,刻意让亲信在早朝时送去军报,为的就是让元帝知道消息。
若他写了大捷的折子递回京,他是没有那么容易从边疆回来的,宋端肯定会封锁军情,拖延他回来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