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隽寒蜷缩在地上,两名太监边打边骂,“竟然敢对杂家动手!看杂家不得打死你。”
和铃咬牙,转身往回跑,谁都没有注意到她,她扬起手中的食盒狠狠的朝其中一个太监的头部砸去。
坚硬的实木砸在太监的额头上,他眼前的画面开始恍惚,他摸了额头上的血迹,面目狰狞,算是暂时放过了躺在地上的赵隽寒。
和铃喘气,脸白的如纸张一般,她浑身都在抖。
“杂家还是头一回被人砸破了脑袋呢。”太监说话阴森森的,他不善的目光打量着和铃的全身,“杂家瞧着还是个生的好的,来,凑近了让杂家闻闻香不香,杂家也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另一名太监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筷子,随意拿了一条的绶带出来将筷子绑在一起,他逼近和铃,眼神放肆的放在和铃的胸上,渐渐的往下扫。
“来,这儿不是西厂,没那么多刑具给你用,只能凑合着用这把筷子了,待会捅、进你那个地方,杂家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和铃抖着唇,孤立无援,她喃喃道:“别过来……别过来……”
赵隽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好似没了声息一般。
和铃被逼到墙角,太监们的手覆在她身上,她被压制着不能动,力气上的悬殊在此刻完全体现了出来。
外衫已经被解开,和铃甚至感受到太监的手指爬上她背,她抬起头,挣扎不动,通红的眼眶落下几滴泪来。
谁都没发现,赵隽寒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心如死灰的时候,和铃看见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景象,覆在自己身上的太监停住了动作,一双眼睁的极大,嘴角滴着血。
和铃往下望去,一根筷子直接的穿过了他的咽喉,控着她四肢的手也松开了,她大梦初醒般,拢好了衣服就赶紧从角落里出来了。
赵隽寒的手里还有一根筷子,他对另一名已经傻眼的太监笑了一下,当着他的面将那个已经死的太监的头踩在脚底,碾压着。
“你猜猜你是不是我的对手呢?”他漫不经心的问。
太监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吞了吞口水,转头就要跑。
赵隽寒似乎是在笑他的不自量力,抬起手,眼睛都未眨,直接将筷子插进了太监的天灵,只听见“砰”的一声落地响。
死寂了半晌之后,赵隽寒确定两名太监已经没了气息,才放松下来,他捂唇咳了两声,吸气间腹部都泛着痛。
和铃呆滞了片刻,喃喃问道:“他们死了?”
赵隽寒止住咳嗽,扫了她一眼,“死了。”
随后,他默不作声的拽上太监的头发,拖着尸体往其中一个夹道里走去,红色的血被磨在地面上。
“你伫在原地做什么?”
和铃脸色难看的紧,没有回话。
赵隽寒低低笑了,“也对,你应当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血腥场面吧?”
“过来,帮我搬下尸体。”他的声音比起之前冷了不少。
和铃顿了一下,眉头微皱,却依言蹲下,一双手搭在太监的肩膀上,用了力气却死活都拖不动。
“算了,你跟我过来吧。”他淡淡道。
和铃松开手,追上他的步子,她望着他有力的臂膀,爆出青筋的手腕,问:“你明明没有那么弱。”
一丁点都不像初见时那摇尾乞怜的落魄样。
赵隽寒带着她穿过一道长长的宫路,七转八转的到了一个荒废的宫殿,推开门,灰尘扑鼻而来,呛得人难受。
赵隽寒将尸体丢进了院子里的枯井里头,才回答她方才的问,“枪打出头鸟。”
他仰起下巴,露出下颚,眉宇间的阴郁之气就结不散。
他隐忍蛰伏十余年,为的就是一朝升天。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他还要再等等。
和铃深吸一口气,“你说,这两具尸体会被人发现吗?”
赵隽寒笑,“不会,这枯井里头都不知道有多少具尸体了,一夜恩宠的宫女生下的皇子,曾荣冠后宫的皇贵妃,都在里头。”
朱红色的宫墙里面,尸骨成堆。
他说完这句话便朝着角落里的房间走去,和铃跟着他进去,入眼的便是简陋的木床,屋里空间狭小,木窗前有一张案桌,上面的划痕显现了年月已久。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和铃问。
赵隽寒打了一盆水进来,听见她的话,微微静默,“这个地方别人轻易发觉不了,也没有人敢轻易进来。”
和铃垂眸,望见他脚下整个皮被剥下的老鼠,血迹和骨肉粘在一起,恶心非常,她惊骇,瞳孔猛地一缩,面前的这个男人能活到今天从来不是运气,他是拼了命的想从深渊里爬出来。
赵隽寒用水洗了自己赃污的脸庞,清水将他面容上的秽物都带走了,渐渐的,他原本的样子就露了出来。
这是和铃第一次见到他的长相。
怎么说呢,她看呆了。
他长的无疑是出色的,常年不见光的脸洁白如纸,精致无暇的五官拼凑出倾城的面孔,凉薄的嘴唇,挺拔的鼻梁,秀气的眉头之下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里面像是含着光一般熠熠生辉。
赵隽寒颔首,精巧的下巴微微翘起,他似笑非笑的问:“你刚刚为什么要回来?”
和铃别过眼,指头微蜷,抿唇道:“那你为什么要我跑呢?”
明明可以将她一同拖下水,却硬生生的将她推开了。
赵隽寒愣神,嘴角的笑容缓缓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