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去的时候,纯妃正好从里面出来。
她有些消瘦,大概是前些日子流产的刺激,眉宇间带有哀思。
“纯妃娘娘慢走。”任全厚恭送她。
“长安,你在忙什么呢,前两天去了皇陵,昨天又去金平。”顾长平放下手里的奏折。
顾长安没说话,直接把信封给了他。
顾长平取出信件,平静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任全厚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悄悄撇了眼顾长平的神色,心里一咯噔,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小荷,母后的侍女,亲笔所书。”顾长安说道。
昨晚他到了金平后,从林家了解到小荷老家的情况,又连夜去了徐州,小荷见到他的时候,还没问几句话,她就全招了。
“你想做的事,也是朕想做的。”顾长平说道。
“臣弟告退。”顾长安说道。
顾长平拿着信封,站在窗前,看着顾长安走远,还没收回目光。
小荷,他是记得的,对他母后忠心耿耿,为了母后曾擅闯御书房,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侍女,谁又能想到她会背叛母后呢。
“朕对不起母后,对不起长安。”他幽幽的说道。
“陛下,您所做的都是对的。”任全厚弯身说道。
顾长平嘲讽一笑,十多年前,他一心与顾长霖争夺帝王,对于病重的母后却少有关注,在她死后,长安被敬妃抚养,他也无能为力。
母后临死前呕着血,拉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好好照顾长安,他没有做到。
他是一直心存愧疚的。
“太后,纯妃无功而返,奴婢还看到煜王进了御书房。”细晴轻声说道。
“没用的东西,孩子孩子保不住,男人也勾不住。”敬德太后捂着头说道。
“大晚上的,皇帝怎么又宣煜王进宫?”
顾长安回到煜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孙晓丰欣喜的说道。
顾长安顿了下,“出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王妃今天一天可担心您了,一直问老奴您什么时候回来。”孙晓丰说道。
“她担心本王?”顾长安似有些惊讶,他倒没想到这么多,他向来习惯随时出去了。
“是啊,王爷,您不知道,王妃晚上还在亭子里坐了好久,就等您回来呢,还一直说,你一回来就告诉她。”孙晓丰说道。
顾长安眼眸颤了颤,看着凝玉楼的方向,转而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凝玉楼安静祥和,院中的灯笼还闪着微弱的光芒,幸而月色尚好,倒不影响视物。
顾长安站在门前,手放在门上,终究还是没有推开。
月光把影子拉的老长,夜里静谧的仿佛只能听到他的心声,告诉他,进去吧,她就在里面。
他放下手,自嘲的笑了下,他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了,顾长安要做的事,从来都是直接做就是了。
他居然会突然想到这样会打扰她睡觉,以至于最终离开了。
当然,这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他为什么要来凝玉楼,他怕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