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也没见出去见什么人,”她说这话时想起府上头些日子来的苏公子,心道要不要和巫瑶姑娘说一声儿,可后一想这苏公子不过是待了几日就走了,也没什么值得说的,故而略下没提。
这嬷嬷自然是先前在大齐的时候给巫瑶通风报信的嬷嬷了,和大齐一样,巫族的圣女府上也是围的铁桶一般的,就连在圣女府上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是巫盛的人亲自挑选过的,等闲探听不到消息。
故而巫瑶又联络上了这嬷嬷。
说来这嬷嬷是正经由巫盛的人挑进府中的,身家也清白,只不过没人知道多年前巫瑶与这嬷嬷有过一段恩情,故而很是隐蔽安全,压根儿不会有人怀疑到这上头来。
只不过这嬷嬷一直不是贴身伺候桑桑的,故而只知道些粗浅消息。
巫瑶略点了头,她想陆珩远在千里之外,就算再喜欢桑桑,他一个大齐摄政王也是没法子的。
“嬷嬷,这些日子多谢你了,日后还是一样,每隔些日子就过来同我说一下圣女的状况,”巫瑶软声道。
那嬷嬷自不敢受:“姑娘救了我一家,老奴为姑娘做什么都是乐意的。”
说罢,那嬷嬷就要开门悄悄出去,只不过这回一开门瞧见了一个大约四十余岁的男子,她一愣就停下了。
里头的巫瑶见状心中咯噔一下:“父亲……”
桑桑回去后又是忙了一下午,到得晚间才休息。
桑桑想陆珩现下怕是也在忙,毕竟陆珩过来巫城是为着查探魏国和鞑靼之间的勾连,还有魏国到底意欲何为的,不可能日日待在巫城毫无动作。
日子就这般过下去,桑桑却觉得近来越发的嗜睡,常常还在批着折子呢,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巫月看见了有些心疼,她轻轻唤醒了桑桑:“圣女你是不是太累了,这几天这么嗜睡,看着有些不大好,若不然请巫祁过来看看?”
桑桑醒后还有些迷迷糊糊地,听了这话就笑:“你不是就会医术,怎的还非要叫巫祁过来?”
巫月反倒愣了,这一直以来圣女的身子都是由着巫祁照料的,她一时恍惚,竟忘了自己也能诊脉,只不过是医术没那么好而已。
说着巫月就帮桑桑搭了脉,她凝眉诊了好半晌,才道:“瞧着脉象是什么事都没有的,”可怎么会嗜睡呢。
桑桑不以为意,她觉得应当是春困,从前春天的时候她较平常睡得也多,左不过多睡两觉,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没过两天,桑桑发热了,在这温暖的四月里竟然着了凉,巫月等人连忙服侍着桑桑吃了退烧药,宝珠又给桑桑熬了汤羹。
巫月又给桑桑诊了脉,瞧着脉象是寻常的着凉。
宝珠在一旁道:“我看是桑桑一直以来都太忙了,这才累坏了身子,又是嗜睡又是发热的。”
可接下来两天,桑桑还是烧的厉害,吃了那些药竟半点不管用,巫月心里发慌,她看着昏睡着的桑桑:“宝珠,你照顾好圣女,我去请示一下族长。”
其实巫盛一直派巫月在桑桑身边的一个原因就是巫月也是擅医的,可以照顾桑桑,可眼瞧着桑桑的病症不对,她却半点瞧不出来,巫月心里就知道坏了。
那头巫盛一知道了消息就脸色大变:“怎么不早些禀告,”说着就往圣女府走。
巫盛的府邸离的近,比巫祁先到一步,他一进屋就握住了桑桑的手,轻轻唤:“桑桑,桑桑……父亲过来了。”
床榻上躺着的桑桑面色是一股不正常的潮红,浑身滚烫,偏嘴唇苍白,瞧着十分不好。
桑桑这会儿才悠悠转醒,她脑子晕乎乎一团,看巫盛仿佛都有重影:“父亲,您来了……”
她觉得自己说的挺清楚,可在外人听来,那声音虚弱至极,竟然得细听才能听得到,巫盛心中越发沉了下去,他想起早先桑桑破败的身子。
桑桑还要再说什么,忽然感觉心口一阵疼痛,竟然疼的缓不过气来,然后一下子便晕了过去。
在晕倒之前,桑桑想这感觉太熟悉了,正是她从前那心口疼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桑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了眼睛哭得和核桃一样的巫月和宝珠,还有瞬间老了好几岁的巫盛,和眉头紧锁面色苍白的巫祁。
见桑桑醒转,宝珠连忙止住眼泪,然后端过一碗茶:“快喝口茶润润嗓子,”可面色依旧惶恐不安。
一旁的巫盛等人面色也终于轻松了些,巫盛过来扶住桑桑:“现在感觉如何?”
桑桑喝了茶,然后又顺了几口气才能发出声音:“我睡了几天了?”
巫月在一旁啜泣着道:“圣女您睡了有足足三天了。”
巫盛又扶着桑桑躺下:“你身子不好,还是歇着为好,哪有刚醒来就急着问东问西的。”
桑桑何尝听不出巫盛言语间的敷衍,似乎是不想让她知道什么似的。
晕倒前的记忆逐渐回笼,桑桑的面色越发苍白,她心中越发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她转眼看着巫祁,抿唇道:“巫祁,我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实话实说。”
说着,她看了巫盛一眼:“父亲,我不是孩子了,我是巫族圣女,您该让女儿知道真相的。”
巫盛闻言眼中一酸,别过头去,竟是不敢再看。
桑桑定定地看着巫祁,她和巫祁相识已久,巫祁知道她的性子。
巫祁几乎不敢去看桑桑那双清澈的眼睛,他犹记得三年多前初见桑桑时她那双水雾蒙蒙又黑白分明的眼睛,世事对她何其不公。
良久,他才开口道:“圣女胎里带的毒症……又犯了。”
剩下的话巫祁实在说不出来了,桑桑这病症来的太急太快,毒素已然深入了心脉,根本无从下手,如今来看,竟然只有三五天的时间了。
桑桑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