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时间,就算到那时的年纪,他也是还是个孩子啊。
陆珩走过来,他扶住桑桑的手腕:“巫祁,那就多拜托你了。”
巫祁点头,然后看着陆珩扶着桑桑的手腕走了出去。
一路上陆珩都没有说话,直到走了那西边的池子边,里头的鱼儿依旧摇曳着鱼尾,仿佛不知愁绪。
等桑桑逐渐冷静下来,陆珩才开口道:“先帝子息艰难,只有皇上一个儿子,可皇上却比先帝更加体弱,早前先帝就曾为皇上遍寻天下名医,想要根治胎里带的弱症,可总也没寻到。”
“先帝盼着皇上能活过成年,然后娶妻生子,至少留下一子,以传代代江山,只可惜,皇上的身子比先帝想象的更弱,”陆珩和桑桑解释道。
桑桑几乎是立刻想到了书中的剧情,书中应该是两年后齐昊只做了一个月的皇帝就薨了,然后便是陆珩登基为帝,想来当初便是先帝托付了陆珩辅佐齐昊,只可惜齐昊早早便没了,这会儿则是因着有巫祁在,齐昊才能多活几年。
不管是原书的剧情,还是现在,只能这样了。
陆珩见桑桑已经平复过来:“你也奔波了一路了,还是回去歇着吧,这样才有力气照顾皇上。”
桑桑没逞强,现在她守着齐昊也没什么用处,然后同陆珩道别。
陆珩则是久久地看着桑桑的背影,直到不见。
第二天开始,桑桑便时常去看望齐昊,齐昊正在关键时刻,原定回巫族的日子只好推迟几天。
因着上次齐昊病重的事,也算是有了经验,到第二天的时候齐昊睁开眼睛,第五天的时候齐昊已然能靠着软枕坐起来了,这样便算是稳住了。
回巫族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其实早前几天巫月等人就开始收拾回程的东西了,桑桑也才想起来她忘了同陆珩说她要回巫族的事了,然后一想,这样大的动静,身为摄政王的陆珩肯定早知道了。
当然,陆珩一早就知道了。
十安在一旁瑟瑟发抖,自打王爷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一动不动地坐了大半日,面色犹如寒霜一般,就算是他这个惯常伺候的看了也发怵。
好不容易,十安才鼓起勇气:“王爷,说到底圣女终极是要回巫族的,来大齐也只是暂时的,除非您把圣女重新给娶回来……”
说完,十安就像是舌头被烫掉了一般闭上了嘴,他这张破嘴,瞎说什么话啊。
陆珩闭上了眼睛,侧脸在烛火下犹如雕塑一般。
是啊,十安说得对,她就算现在留在这儿也只是暂时的,想要永永远远地和她在一起,只有娶了她。
临行前一日,是大齐的灯节。
巫月还笑说这是为了叫她们多看看大齐的风俗,好热闹热闹,宝珠也很开心,还同巫月说这灯节是怎么回事:“这灯节也叫天灯节,是咱们大齐祈福许愿的一种方式。”
这一天晚上,大齐的人们会和亲戚朋友们,亦或是夫妻情侣们,一同买了明灯去放,在放明灯的时候在心中默默许愿,只待明灯向天际飞远,便算是祈愿成功了,也算是大齐的一件盛事,热闹极了。
巫月和宝珠很是高兴,桑桑却看着手中的字条,这字条是陆珩给她的,他想今晚邀她一起参加灯节。
左思右想,桑桑还是决定去了,毕竟就要回巫族了,从此天高水远。
只不过这次去的不是街上,而是京中建了大昭寺的山上,桑桑很是疑惑,陆珩邀她去佛寺做什么。
大昭寺是京中有名的寺庙,平素人很多,只不过今日灯节,京里的人都留在京中了,这寺里反倒清净。
等到了大昭寺,就有知客僧迎着桑桑一路往里走。
一道道曲折的回廊,桑桑都被绕晕了才走到地方,那知客僧行礼:“姑娘,王爷就在里头了。”
果然,陆珩正立在房檐上挑着的一盏灯笼下,他穿了身鸦青色的直缀,头发束在冠内,破碎的阴影打在他脸上,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更加让人觉得风雅透骨。
“你来了,”陆珩缓缓道。
桑桑上前几步:“怎么来了寺庙?今儿不是灯节嘛。”
陆珩引着桑桑往里走,进了一间禅房:“此去巫族路远山高,艰难重重,我盼着你一路顺遂,”所以才想和你一起放灯。
桑桑没说话,默默跟在陆珩身后,只见陆珩绕过一道槅扇,又到了一间屋子,然后推开了门扇。
桑桑被眼前的景色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竟是大昭寺的后侧,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建康城的全貌,视野最是开阔。
而此刻,夜幕中一盏盏明灯在天际飘荡,几乎占满了整片天空,太过壮丽的景色,难以言喻的美丽。
陆珩拿着一盏明灯过来:“听闻明灯放的越高,愿望就越会成真,大昭寺是京里最高的地方,”他盼着她所愿皆成真。
桑桑太过震撼,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这是陆珩给她的景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壮阔。
她接过明灯:“怎么只有这一盏?”
陆珩想,他是从来都不信命的人,所以从不许愿,只要是他想要的,他会用尽办法去得到,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陆珩只好道:“只拿了这一盏来,你放吧。”
桑桑将明灯推过来:“我们一起放吧,”她玲珑清艳的眉眼看着他,若是只有她放灯陆珩却在一旁站着,那他岂不是太过可怜。
“好,”陆珩说,为了桑桑,他愿意寄希望于这些缥缈的祈愿上。
于是,陆珩看着桑桑闭着的眼睛,眼尾像是桃花瓣一般,她应该正在许愿,他也跟着闭上眼。
等明灯房费,两人一起看着明灯带着柔和的光芒逐渐飘远,直到到了深深夜空中,成了那壮阔景色中的一道。
“你许了什么愿?”陆珩问,他看桑桑刚才似是特别认真的样子。
桑桑斜睨了陆珩一眼:“愿望若是说出来就不灵了,难不成我问你你就说出来了。”
“当然可以,我的愿望只关于你,”陆珩低沉了声音,一字一句道。
桑桑的心莫名一跳,她有些不想陆珩再说下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愿望是……”
“天下和你,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