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呢?爸爸只是让你出去工作而已,你说什么胡话呢?阿彪叔叔是好人,他会照顾好你的。知道吗?”陈立爸一愣,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知道此时的陈立心中有多讨厌自己,又多希望自己能够开口拒绝阿彪,将陈立留下。
可是,拿了别人的钱,还花掉了,阿彪催得紧,不还就报警。
在这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想法里,警察还是一个比较忌讳的存在,能不惊动警察就不要惊动。
不管怎么说,只是出去打工赚钱,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陈立爸在心中也如此的难受,但也必须要这样安慰自己,阿彪已经在屋子里了,不把陈立带走,是不可能罢休的。
“我不要去。”
“爸爸,不要让哥哥走。”见到陈立悲愤的哭叫,弟弟妹妹们也吃不下饭,过来拉着爸爸的衣服,开口请求爸爸不要让陈立走。“爸爸,不要让哥哥走。”
“不许哭。哥哥是去打工赚钱,知不知道。”孩子们的哭声,总是带着一股魔力,听的陈立爸更加心疼了“妈妈在医院,很快就会给你们生弟弟妹妹了。你们也是要当哥哥姐姐的人了。有点样子。”
阿彪也看不下去了,当然不是因为听到哭声感到心疼,而是听的心烦“哎呀,吵死了,哭什么哭。我就说不要吃这顿饭,你看,搞的跟生死离别似得。不吃了不吃了。走走走。”
阿彪说着就去拉陈立的手。
陈立用力一甩,没有甩开,便想用牙齿去咬,吓得阿彪赶紧缩回了手。
“爸。我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哪吒闹海了。每次去村长家看电视的时候,我都特别希望能再看一遍。我不能跟哪吒一样割肉还母,剔骨还父。我怂。但是,爸,你真得要让我走。行。那我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也不再是我爸,我们以后谁也不认识谁!我是说真的!”
陈立还特别强调了一下,自己说的是真的。这也是他想了一晚上,最终才决定要跟爸爸说的。如果都把自己卖给别人了,那自己何必再认这个爸爸。自己没有这样的爸爸。
“爸爸,不要让哥哥走,哥哥对我们很好,我们不要哥哥走。”
陈立决绝的话,让陈立爸心中一击,阵痛的狠,弟弟妹妹的拉扯,更是让陈立爸如同背负上一座山一般的沉重,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孩子,妻子,无论哪个,陈立爸都不想放弃,可是自己用了别人的钱,必须要给个交代,反正,反正。。。
陈立爸用手抓住自己的前额摇头。
反正自己有这么多孩子了,少一个,少一个就少一个吧,陈立长大之后就会明白,就会明白自己的。
看到爸爸没有说话,低头沉默,似乎没有一点要为自己说话的意思,陈立终于是绝望了,小小年纪,不知道又成熟了多少,世态炎凉,悲欢离合。一切的一切,自己又经历了多少。
“走吧!”陈立立马站起来,对着阿彪一吼,就往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