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你如何经受得了。”
“无妨。”萤狐艰难站起,故作轻松道:“反正已经冻了许多年,不在乎这片刻。”
“可……”
“上仙,或许你会认为我不明大义,可比起拯救三界无辜生灵,我更想救他。”
暖风吹起月华般迷人的白发,发丝掩映中,萤狐的脸上浮起一缕无比苦涩的笑容:“他的业障因我而起,心魔因我而生,若是他再因我而死,我又如何在这天地间心安理得的独活。”
蓬莱冰牢内,被废尽修为打回原形的珞麟蜷缩在角落,曾经金光闪烁的麒麟角颜色晦暗,遍体的金色神光也几乎消失不见。听到由远及近、由模糊变清晰的脚步声,她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金色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你来了。”
身披飞炎羽衣的萤狐站在透明冰墙外,声音比牢狱中弥漫的冷气还要寒凉几分。
“是,我来了。”
“你还是同过去一样。”珞麟冷笑一声,重新阖上双眼,自嘲道:“我却已是如今这般。”
萤狐皱眉:“你咎由自取。”
“不错,是我自找的。”珞麟的声音无甚起伏,“当初在百草谷,我就不该对他一见倾心,更不该明知他心里装着你,却仍觉得自己可以取而代之。今日落魄至此是我自食恶果,怪不得旁人。”
“他在哪?”萤狐不想同她叙旧,覆在冰墙上的手用力,五指嵌入坚冰,顷刻见血。
终于等到这个问题,珞麟前爪用力艰难撑起身体,确定岐凰并未跟在后面一起进来,她张嘴吐出一颗金丹,金丹闪烁张开结界,将她和萤狐牢牢罩在里面。
“三界都想要他的命,我只能告诉你。”
金丹离体,珞麟失去支撑重重摔回地上,无比虚弱的说:“他在塔毕山脉与罗毋岭之间的深渊里,深渊石壁上有我开辟的洞府,离开前我用法力张开了幻术结界,外人看不到入口。你带上我的金丹,金丹会指引你找到他。见面后,你要劝他毁掉法器,然后以我的内丹替换他的内丹,造出替身交与凤族和天界。”
“你要……替他死?!”萤狐无比震惊,“你是蓬莱麒麟,千年祥瑞,生死关乎人界气运,你要让你的信徒与你一起承担代价么!”
“我所作所为早已不配为神,人间香火我无能消受,待我身死,所有香火供奉将由我兄长继承。”珞麟轻笑两声,喃喃道:“我自然是不想死的,可我更不愿看他死。璃渊,害他至此的是我,能救他的却也只有我,你说,他会恨我,还是谢我。”
萤狐闻言怒极:“那你便是真的错看了他!他又非冷心绝情,怎可能同意以命换命,求得苟活!珞麟,你自诩爱他如命,到头来却从未真正懂过他!我进来时还觉这冰牢太过冰寒刺骨,此刻看来竟是刚好,能让你那只想着自己的脑子,好生冷静冷静!”
说罢,他一甩袍摆,动作有些僵硬的走出冰牢。
珞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看着悬在半空光泽莹润的金丹,终是无比疲惫的闭上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低落,顷刻便和寒冰铺就的地板融为一体。
“如何?”
等在洞外的岐凰见萤狐出来,慌忙迎过去问:“她有说出无袖踪迹么?”
“没有。”萤狐摇头,垂眸道:“她不说。”
“这便麻烦了。”岐凰皱眉,“剑仙罗曦元君与神威星君为主,以凛冰剑阵为骨结阵做法,练就了雷霆法网。天帝更是下令,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将无袖揪出,以天雷轰至尸骨无存。”
萤狐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上仙。”
萤狐艰难稳住心神,颤声说:“我生于灵渊,以萤火灵芝之气结丹升仙,如今身躯残破,自然也需以萤火灵芝补养。可否劳烦您送我出岛,许那位小儿孙送我回灵渊。”
“你自成仙便断了凡缘,是回不了灵渊的。”岐凰有些狐疑,“蓬莱灵芝仙草如此多,不乏比萤火灵芝更宝贵的补材,你若需要,我拿给你便是。”
“怎的。”萤狐抬头,冷笑道:“上仙是要将我囚于岛上么?”
岐凰有些尴尬:“自然不是。”
萤狐深吸一口气,冷声说:“我在蓬莱待了这么些年,受了诸多苦楚,继续留下来也是伤情,回灵渊不过是离开的借口罢了。”
话说到这般地步,岐凰自然不好继续挽留,她思虑片刻,命仙娥唤来了素儿,交代他:“素儿,萤狐仙人在蓬莱待了多年,如今想出去走走,你母亲与小姨母均在驼山,你带着萤狐仙人去看看,让她们好生照料,顺便好好陪陪你母亲,东宝仙翁那边由我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