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再也没办法回家。
直到五年后,战争结束,她们才在当地的华人组织帮助下,回到了家乡。
到家后,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父亲和哥哥去隔壁村干临时工,一次炸山修路,因为火药没控制好,导致山上的巨石滚下来,两人躲避不及,双双死于非命。
留下妈妈一个人在家,因为长时间心情抑郁,已是疾病缠身。
最后陪着妈妈过了五个年头,也去世了。
那时候她才三十岁,因为自责,性格变得越来越失控和暴躁。
为了让自己睡个好觉,她经常下班后,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对着一只沙袋拳打脚踢,发泄内心无法排遣的负面情绪。
她也一直没有结婚。
重生前她已拥有一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健身会所,在虞城当地非常有名气,很多本地高官富商子女,都以进明湘健身中心为荣。
健身中心的代言人,就是她自己。
一头男式的短发,背心短裤里是一身精悍的腱子肉,永远面无表情的脸,成为虞城力量的象征。
既使如此,她还是经常失眠。
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父亲和哥哥血淋淋的脸,她都会泪流满面中惊醒。
深夜一个人坐在露台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空,幻想有一颗流星飞过,能满足自己的一个愿望。
让自己回到过去,回到一家人都好好活着的年纪。
没想到这个愿望,今天突然实现了。
脸上的水终于抹干了,方明湘吸了吸鼻子,回到屋里。
这是一间十几平的小平房,是工厂以前的旧仓库,新仓库造好后,这里就改成宿舍,一个房间安排两个人睡。
室友今天没在,估计最近请假了。
吃早饭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让方明湘犯了难。
她现在的工作是车床工,可是近二十年都没有碰那个大家伙了,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干得了这个活。
如果出了差错,那后果就很严重。
想到这里,她决定先去找车间主任请个假,然后再考虑接下来做什么。
以她现在的情况,再干这样的工作,显然不太合适了。
方明湘在床头柜上找到钥匙,锁上门,往厂区那边走去。
到了车间,里面乱糟糟的,有人围在一起说话,有人已打开机床,正在给它加润滑油,机床的轰鸣声有些吵。
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在碰到这样的情形了,她望着黑乎乎的大车床,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方明湘,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说话的是一个身高有一米七三的中年女人,一头齐耳短发,非常瘦,身上穿着一件脏得发亮的卡其布外套,正对着她嚷道。
说话间,把一只中间已黑乎乎的口罩戴好,打开机床,准备开始干活。
“师傅。”刘明湘走过去叫了一声。
她的车床技术,就是跟她学的,所以得叫一声师傅。
师傅姓刘名玉珍,有个非常秀气的名字,偏偏她的个子害了她。
虞城人喜欢给这样的高个女人取绰号,一般都叫长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