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昼最近开始打扮起来了, 起初只是脸上抹粉,后来买起了簪子,漂亮的发带, 衣裳也从一成不变的黑色或者灰色, 变成了粉色。
她平时打猎还是原来那般, 随便穿穿, 但是每次回来都会在王大婶的家里换好衣裳再进家门。
王大婶还会拿出自己以前的嫁妆,和年轻时的衣裳给她, 帮着扎发髻, 十分的支持她。
上山打猎很累,每次都会出很多汗,有条件的话她还会洗澡,夏天时在池塘里,天气冷了才到王大婶家。
她是个很怕麻烦别人的人,次次都会给王大婶带些东西, 或者分享她的猎物。
王大婶年纪大了,即便被他通过经脉里的瘀血,可凡人就是凡人, 一呼一吸之间,甚至是吃的每一口饭, 都带着油脂和污垢,过不了多久她体内又开始堆积出脏东西,叫她身体不知不觉间变差。
花昼感觉出来了, 闲着没事会给她按摩,讲一些有趣的事逗她开心。
除了王大婶,她偶尔也会去帮帮别人,因为她说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她的父母。
她会给隔壁的小孩带糖果,割肉的时候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分点,下山时顺便将另一家的牛羊赶下来。
像个不会累的铁人似的,在消耗生命,从前是,现下不是了。
他在她体内种下了修炼的种子,做的活计越多,于她而言好处便也更多。
她会越来越年轻,越漂亮,越强,踏上修仙之路。
她又从山上回来了,身手好后打的猎物也越来越多,几只兔子,和一只野山羊,野山羊大家分了,兔子是她开小差得的,可以自己带走。
这是他这些天不断观察她,发现的规矩。
他无事可做,每日除了修炼,便是坐在廊下遥遥看向远方的人,像小时候观察蝼蚁搬运食物,何时进洞?如何跨越对它们来说巨大的坑一样,他也在注意着花昼。
花昼在赶牛羊,送到地方后那家人会塞给她一竹筒的羊奶,花昼以前不收,就算不小心被扔进了她的背篓里,她也会转送给更需要的人。
比如村口的钱大娘,钱大娘有两个孩子,喜欢占点小便宜,每次花昼归家的时候,她都会在门口等着,等花昼路过,才假装不小心碰上,带着她的两个孩子,一口一个花昼姐叫的很甜。
花昼不好意思,便会将羊奶拿出来给两个孩子喝,现下每次都会将羊奶藏起来,有时候怕遇到尴尬,还会绕路走。
顺便去一家做糕点的,用肉换几块糖,她身上时刻装着糖,给她的邻居小孩们。
那家铺子的老板娘认识她,每次都会在她要买的点心中放几块贵的,花昼自己不舍得吃,每次都优先给小孩们,小孩吃剩下她才会塞嘴里。
现下那几块贵的被她提前收了起来,只几块便宜的,路过的时候叫几个孩子扒拉走。
到了王大婶门前,她会偷偷的放些肉,供王大婶一家老小吃。
平日里都捡最嫩最好的,现下给个差不多的,把最嫩的兔肉留了下来。
王大婶离她家很近,很快衾薄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是花昼的,她忙碌了一天,终于到家了。
先将背篓取下来,暂时搁在桌子上,之后便闷头钻进里头翻翻捡捡,没多久拿了些东西在手里,不让他看,背在背后跑过来,叫他伸出手。
衾薄依言,将右手伸了出来,花昼手心向下,把手虚虚搁在他手心里,之后手拿开,一个精心用油纸包包着的点心出现。
“还是那家的,还热乎着呢,你快尝尝看。”说着从脚底下拿了个竹筒过来,竹筒里装着羊奶,“你身体不好,喝羊奶补身子。”
贵些的点心和羊奶之所以不给那些孩子了,是因为留着给他。
最嫩的兔肉也是。
衾薄望着手心里的油纸包,和桌子上的羊奶,忽而笑了。
这就是被偏爱的感觉吗?
原来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