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碗酒”

    确实是“仪式”，我俩都非常庄重。

    她穿了那套旗袍。我穿了那套西装。

    我们各剪了两绺头发放入两盏蜡烛香薰里，燃尽后盖上盖子。

    她帮我也涂上口红。水蜜桃味的。

    两盏香薰的纯白色标签上，深红色的唇纹格外明丽。

    我们用一起淘回来的碗，满上2000年修道院红颜容。

    敬过天地，对拜彼此。喝了“交碗酒”。

    我逐个解开她的盘扣，解开到腰身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青色纹身。

    她逐个解开我的袖扣，脱下左手的手表时，她看到了一个烫伤疤痕。

    在她的锁骨下，是我胎记形状的“吻”。

    “是侬左半唇个纹路。”她看着它轻声说。

    在我的左腕上，是她胎记形状的“蚕”。

    “是你小蚕蛹的轮廓。”我看着它轻声说。

    泉水26℃，我们的心2600℃。

    柔腻地伏在我的胸口。

    “侬看过《失乐园》伐。”

    “看过，毒酒。”

    “三十年之后，如果侬彻底绝望了，侬会回来找我伐？”

    “我带着毒酒和香薰来找你，你会等我么？”

    “只要侬来，我等侬。”

    我狠狠地吻向她的锁骨，她深深地吮吸着我的左碗。

    眼泪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