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认识还不到两天就亲如姐妹了。
莫离一行人从东边山上下来,刚一进村,村民们马上围了过来,一见到那个大块头,无一不瞪大眼睛,随即是叹息声和愤怒声。
“是他。”
“对啊,怎么会是他?”
“……”
莫离对村民认识相扑手这一情况,丝毫不感到吃惊。凶手能够如此残忍地杀人,一定有深仇大恨才对,而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能与谁结仇呢?答案自然是外来人,所以莫离才问之前有谁来过。不过既然相扑手是日本人,也就是说当年的日本探险队与村民发生过什么,然而无论怎么询问,村民们始终不说与探险队发生的事,莫离也只好作罢。
相扑手被关在他曾作案的那个木屋,直到傍晚时,才迷迷糊糊地从地上醒来,脸上还高高地肿着一块。一见到眼前的人,他立马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不过身后的铁链子被挣得哗哗响。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睁大他的小眼睛盯住那人,用日语说道,“你想干什么?”
“你杀了人,自然要坐牢。”莫离的日语说得很流利,“你的动机是什么?”
他尽量抬起头看着那双锐利的眼睛,足有半分钟后,他低下头开始讲述了过去。
黄昏时分,太阳发出微弱的光芒,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地面上铺满干枯的树叶,周围树木光秃秃的,看上去好像马上会因缺水而死去。
他们也是如此,两天前他们还是十个人的队伍,现在只有八个人,其中的两个人腿部受到感染。背包里的食物早就吃光了,为了节省体力把背包也丢弃了。他们已经经过了很长时间的长途跋涉,衣服破烂不堪,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痛苦。除了一个相扑手略微胖点,其他人几乎是皮包骨头。不过他们仍在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身体缓慢前进。他们感觉不到劳累,也感觉不到饥饿,只是隐约觉得自己还活着。支撑他们继续前进的早已不是肉体的力量,而是对生存的渴望。
队长山本胜一用干枯的右手有气无力地举起望远镜,放在树皮似的脸上。灰色的小眼睛却一下子瞪大了,他揪揪包着骨头的皮,疼,很疼。这种感觉能够帮他分清梦境和现实。
他的手剧烈地抖动着,望远镜从上面滑落,受到脖子上的线牵制,它划过一条弧线后重重地拍上他的胸膛,骨头被砸得生疼。他哭了,倒不是因为疼。他冲身后的队员沙哑地喊,“有个村庄。”
原来弯腰驼背走着的人立马直起了身子,健步往前赶。
山本扣响一户村民的木门,用笨拙的汉语讲他们悲惨的遭遇。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村民一听是日本人,马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上下打量一番,随即重重地关上大门。队员一脸吃惊地盯着木门,他们并不明白仁慈的中国人为什么见死不救。当年所犯的罪恶,又有几个日本人还记得?村民们却忘不了。
接着是第二户,第三户……最后怀着无比的愤怒与绝望离开了。仅过一天,八个人还剩下一个。
人就是这样,往往接受不了巨大的变化。就像沙漠中濒死的独行者发现一片绿洲,走进一看却明白是海市蜃楼,那么他马上就会渴死;掉进海里的人拼死游向一块岛屿时,却发现是幻觉,那么他很快便会沉没水中。人的精神力量很强大,但更脆弱。
说到这里,事情已经明了,当年的相扑手就是莫离眼前的人,他有大量脂肪提供能量,因此支撑到最后,当然也是唯一一个出去的人,动机便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