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第一年,年节里仪式比往年多了很多,赵熙从大年三十一直到二月二龙抬头,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去宫里的路上,忙得天昏地暗。
宋简茹并不知道今年特别忙,她以为天皇贵胄礼仪规矩就是这么多,直到赵熙好不容易休沐下来,他才有空跟她细叨了几句。
“因为你是财政大臣的原因?”二月初,春寒微褪,难得中午时分太阳很暖,半躺要榻上,两口子依偎在一起说几句悄悄话。
“财政?”赵熙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词,意思懂,没听过,大概是她前世里的东西。
“是啊,是不是大小朝会、面圣都得带着你?”
赵熙无奈的笑笑,“可不就是嘛。”谁让他管钱呢!
“都瘦了。”宋简茹躺在他腿上,仰面向上,正对着他俯首,两人面对面,享受午后阳光片刻安宁,她伸手抚上他眉眼。
赵熙的脸贴着她掌心,闭眼,享受她的安抚,“春天,青黄不接,没有税赋,朝庭里却处处要开支,为夫愁啊!”
看来新皇国库真是空到一定程度了,否则赵熙不可能在她面前发出这样的感慨,“什么地方开支最大?”
没想到把心中的愁闷说出来了,赵熙睁开眼,愣住了。
宋简茹朝他微微一笑,“治大国如烹小鲜,而恰巧,我就是那个卖‘鲜’味的小东家,走南闯北,多少也懂一点嘛。”
“喔,是嘛。”赵熙朝靠背上靠了靠,身体坐直一些,笑着对她说,“说说看……”大朝会,小议事,他的耳朵都快被催出茧子出来了,国库没钱,他站在朝会上连话都不敢讲。
宋简茹翻个身坐起来,“按道理来说,今年跟往年的区别不大,如果有什么不同,可能就出在春季防汛旱、和边疆军防物资上,是不是公子?”
赵熙伸手抚她乌黑如瀑的黑发,他承认她的见识不同于一般内宅妇人,可也不太相信她懂这些。
宋简茹还真不是太懂,前几天去简记与小舅舅一起吃饭时,遇到英娘的夫君带朋友来吃饭,大家一起吃了个饭。
饭桌上,徐姐夫的朋友提到工部今年上报疏通运河之事,这可是超大一笔银子,却也是超大功绩之事,新皇登基,根基不稳,正需要这样的大工程为他树立民望、建立口碑。
低下民众和工部也是利用了新皇登基后急需要站稳根基的姿态,借着时机提了出来。
君想要建功勋,民想要实用河道,一拍既合。
苦的是度支司,那有银子可调。
“嗯。”
“我听苏大人说,大运河道主要淤结段是邗沟和京城附近的汴河,邗沟这一段连接长江和淮河,泥沙冲击大,疏理起来,没有三百万两百银,还真是动不了工,要是银子不够充足,就算动工,也是修修补补,在洪水季,根本起不了作用,汴河这一段用银不多,五十万两足够。”
“苏溢?”
宋简茹点点头,“那天巧了,我和小舅舅吃饭,遇到宋姐夫带他过来吃饭,便一起吃了顿饭。”
赵熙鼻子轻嗤,“怕不是巧吧。”
宋简茹不大相信般看向他,“不会吧,公子,难道他们以为我会吹枕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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