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觉得在论法台上死的人已够多了,就算松崖误入歧途,他也不忍见自己的师兄再殒命。
松崖瘫倒在地上,瘫倒在了血泊里。
达摩的红袍浸在血中,令他的身躯看似由血里生长直立起来。
云海被接住了。
他踉踉跄跄地瞅了眼,将他接住的人,竟是一名三十四五的女人,眼角还有淡淡的细纹。
人丛传来议论。
“那不是毒蝎子杨二娘吗?”
“听说她已登上了名人榜,还杀了蜂后。”
“杨二娘”的眼睛紧盯着青衫女人,缓缓地将云海放到了地上。
双脚刚落地,云海便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青衫女人没有回敬“杨二娘”以任何目光,只是三下五除二点倒了达摩周围的人,坐在血里,将他放入怀中。
高台之上。
“高”总是与“危险”相联系着。
初新此刻面对的,或许正是他生平所遇见过最危险的对手。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他的每个动作,都必须小心谨慎,都必须能够为他争取到主动,让他占据心理上的优势。
可这又谈何容易?
“现在青木夫人已下了高台,你的胜算又减了三成。”宝公沙门开始施压。
初新苦笑:“我本来也没想过自己的胜算能有三成。”
宝公沙门继续道:“就算你识破了我所有的计划和安排,你还是无法阻止我。”
“没错,识破与阻止本就是两件不同的事情。”初新道。
他握住了他的剑,他的目光触碰到了宝公沙门的目光,竟似有火花迸溅。
“你用剑?”宝公沙门问。
这当然是句废话。
剑客不用剑,难道用刀吗?
可初新没有笑,他明白宝公沙门话里的意思。
“我用剑。”他回答道。
他的剑在手,
“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用剑。”宝公沙门道。
“你的剑呢?”初新问。
宝公沙门的手由袖中伸出,空无一物。
初新的瞳孔收缩。
“早在十年以前,我的手中已无剑。”宝公沙门道。
“佩服。”初新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宝公沙门早在十年前就已达到了他老师才能达到的境地。
“所以你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宝公沙门的手回到袖中,与之前毫无二致,可他的剑已挥出。
这挥出的一剑几乎碾碎了初新的所有信心。
但宝公沙门并未从初新的眼中察觉到灰暗与绝望,反而瞧见了火焰。
“你还没放弃?”宝公沙门有些惊讶。
“我还没输。”初新道。
“很好。”宝公沙门似乎对初新的固执表现出了异样的兴趣,就好像已捉到老鼠的猫,对于垂死的挣扎感到愉悦兴奋那样。
可是他还是提醒初新:“输赢胜负不过一瞬,生死的间隔也只有一线。”
“我知道。”初新道。
“好,那你出招罢。”宝公沙门沉声道,他周围的气息发生了变化,无名、元子攸和鹿雪都感知到了那份扑面而来的威压。
只有初新,不声不响,一动不动。
“我的招已在。”他说。
宝公沙门不解:“在何处?”
初新随随便便地站着,笑了笑。
这一次,轮到宝公沙门紧张起来。
他体会到了初新的意思。
初新的招也已不在他的剑上。
他思忖片刻,大笑。
“虚张声势。”他说。
他额角的肉瘤颤抖。
除了他们的言语,围观者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只能感到冷汗自毛孔沁出,一滴滴淌过皮肤。
二人的决战要若要爆发,可能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若要结束,也不过是一刹那。
刹那间,在场所有人的命运或许都要改写。
谁会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