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气的面色铁青,这不是胡闹吗!
郑青鸾才不管这么多,她等着众人安静下来,才道,“那么,我们进行第一轮问答。你们问,我答。”
本来还担心没人响应,不想一个站在前排的学生站起身来,“敢问女公子,是不是什么样的问题都可以问。”
“自然!畅所欲言,言不问罪。”郑青鸾回答的斩钉截铁。
“敢问女公子,没有相应的功名,而授予官职,是否过于草率。”后面站起一个青衣男子,朗声问道。
郑青鸾心里一笑,只要有人回应就好。再一看这人,心里更乐了,这还真是个熟人——徐茂才。于是她洒然一笑,拱拱手道,“徐茂才,徐兄。说起来,咱们还是同年。兄台有礼了。”
徐茂才一愣,没想到这位也知道他,一时间脸有些发烧,忙回道,“不敢!不敢!”
“对于徐兄的问题,我举个例子来说明。如今的京兆府尹,郭智深郭大人。对于他,你们多少应该是知道一些的。他是武将出身,在你们的印象里,他是戍边的武将,是萧家旧臣。可你们不知道的是,郭大人两年多前,就已经主管边城的民政了。在两年的时间里,边城涌入了十二万流民,再加上原本就生活在边城的普通百姓,拥有百姓二十万。在这之前,边城一切物资都是靠外运的。而两年的时间,边城却已经能够自给自足,不仅保证了二十万百姓的生活所需,没有饿死的人,没有冻死的人。还能保证十数万萧家军的军需供应。”
“我想问一问在座的各位,这样的人,算不算得上是有能力的人。这样的官吏,算不算得上是能吏。”
“他不仅没有功名,他甚至连正经的学堂都没有上过。但你们能说他不是个有才能的人吗”
“科举,给了出身寒门的普通人一个步入仕途,成为官吏的机会。它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是用人制度的主流。”
“但是,相应的。我们也要做出一些补充。比如,前太子,如今的礼亲王就曾提出,要开杂学科。这一点,皇上也是颇为认同。随后,就会颁布相应的考试章程。”
“而针对当下时政,广泛采纳大家的意见建议,完全可以看作是对杂学科举的一个补充。”
“是不违反朝廷用人原则的!”
郑青鸾朝徐茂才点点头,“我的回答完毕!”
徐茂才心里五味杂陈,自从新皇上位,他的处境就非常不妙。原因无非是前太子曾经当众夸奖过他。有人就把他看作是前太子的人。这样的人,人人避着唯恐不及,以前的至交好友也渐渐的疏远了。这令他有些心灰意冷。没想到,这位女公子当众点出前太子,没有丝毫避讳的表明态度。前太子的一些想法,当今也是认可的!
而下面的学子,则从里面听出了许多意思。
第一,那就是务实。郑青鸾对郭智深的评价,没有参杂丝毫主观的东西,都是用具体的数字说话。那么这就表明,在朝廷提拔官员的问题上,不会看你是属于哪一个阵营,你跟上官的关系好不好,而是看你做出了多大的政绩。
第二,选才灵活,不死板。只要你能展现你的能力,那么朝廷可以给你提供舞台。
第三,不看出身和政治阵营。这国子监,大部分都是官员之子。他们身上自来就贴着父辈祖辈的政治立场标签。而郑青鸾对前太子的态度,让人看到了新皇的包容之心,只要你的观点是对的,是有益的。那就毫不犹豫的采纳。跟其他因素没有丝毫关系。
不用说,这样的回答,大家基本都是满意的。不论出身高门还是寒门,都从中看到了对他们有利的一部分。他们没有立场反对。
见众人接受她的回答,郑青鸾点点头,“下一个问题开始,诸位可以提问了。”
就见二层走出来一个学生,双手扶住栏杆,朗声道,“在下是国子监学生,举人李登科。敢问女公子,这般在国子监谈论取仕之道,是否算得上是干涉朝政。”
众人‘嗡’的一声议论开了。这个问题太过尖锐和敏感。就差指着郑青鸾骂她‘牝鸡司晨’了!
《尚书·牧誓》中说:“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索,尽也。雌代雄鸣则家尽,妇夺夫政则国亡。
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
郑青鸾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般快,这般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