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祁知意和段一言的事被双方家里知道后,两个当事人没什么事,倒是把祁洌气得够呛,自认为遭到了朋友和亲妹妹的双重背叛,还被父亲说非蠢即傻,谁能受得了这份气。
得亏一家人很快抵达平江,有了外公帮他撑腰。
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借着一点酒劲儿,祁则衍就把心里的苦闷和无奈全都倒了出来。
“我是怎么都想不到,两个孩子胆子能这么大,爸,您说,这和通敌叛国有什么区别?”
“一个是傻不愣登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另外这个,都被人拐走了,挑谁不好,偏偏是段家。”
“我一直以为,段林白已经够不是东西了,没想到他儿子更不是个东西。”
“尤其是祁洌,您说他是不是蠢,那小子怎么会平白无故忽然和他交好,又对他那么殷勤,他也不用脑子想想,明显是另有所图啊,他居然还引狼入室!您说他是不是蠢!”
祁则衍嘚嘚抱怨很久后,他才咳嗽两声,“则衍啊。”
“爸,您”祁则衍以为阮大强要喝酒,还特意瞄了眼他杯中的白酒,还有大半杯。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拐着弯骂我?”
祁则衍瞳孔微震,“怎么可能,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骂您?”
“其实你口中那个孩子我也见过。”
“嗯?”祁则衍喝了点小酒,脸上微红,眼底还有些迷离色。
“你不也说了,他来平江玩过吗?也是在那时候和知意确立的关系,其实是我邀请来家里吃饭的,也是我让知意陪他出去玩的。”
祁则衍捏着酒杯,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方才滔滔不绝,骂祁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引狼入室是蠢,如今这些话,完全可以套在岳父身上。
“你说祁洌傻,要不你连我一起骂了?嗯?”阮大强长得本就魁梧健硕,这么些年,又在武术班带孩子,就算是做了外公,身子骨依旧硬朗。
你说他能徒手劈砖都有人信。
“所以在你心里,我这个老丈人,肯定也是非蠢即傻了?”
“”祁则衍愕然,他哪儿敢骂岳父啊。
祁则衍最后在尿遁和装醉中,选择了后者,能躲则躲。
**
有了外公撑腰,祁洌在平江的日子,自然过得如鱼得水。
得知江锦上一家四口也抵达平江探亲,他便抽了时间,乐颠颠得去了唐家老宅,没有提前打电话,还差点闹出了笑话。
祁洌偶尔会来玩,对唐家老宅也很熟悉,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我去,该不会都不在家吧,这么巧?那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从阮家到唐家老宅距离不算近,祁洌自然不想白来一趟,最主要的是,他敲门到最后,多用了点劲儿,这大门,便吱吱呀呀,露出了一条缝,他咳嗽两声,知道这么做不太得体,还是扒着门缝往里看了两眼。
“不应该啊,大过年的,怎么可能一个人都不在?”祁洌透过门缝往里看。
看得太专注,就连后侧有人靠近都没察觉。
那人刚拐弯进入唐家老宅所处的巷子,就注意到了他家门口有个鬼祟的身影,好像在扒门偷窥。
春节后就立了春,平江温度不算低,那人却穿得不少,还戴着口罩,偷偷摸摸。
他将手中的行李包放下,悄无声息得走过去。
祁洌心底是想着,到底要不要直接进去等,就在他犹豫不决时,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他被惊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回头。
口罩被人一把扯掉,那人动作很快,似乎是想把他按住。
祁洌见状,本能要跑,趔趄着往后退,后背抵在门上。
这门往后开合,他后侧没有支撑点,重心直接往后偏,整个人往后一仰。
导致他一屁股——
跌坐在了地上。
那人双手悬在半空,大抵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这人居然还能自己摔个屁股墩,怎么着?难不成是做贼不成改为碰瓷了?
那人皱了皱眉,低声说了句:“还没见过这么蠢的贼,还能自己摔了。”
祁洌最近对蠢这个词,非常敏感,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也顾不得摔了一屁股的灰,立刻炸毛跳脚,“你说谁蠢?你再说一遍?”
“我蠢?你丫才蠢吧!”
那人大抵没想到,他指控此人为贼,这小卷毛居然会跳起来,和他理论这个“蠢”字,皱了皱眉,这人脑子
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相比较蠢,难道不是贼的指控更严重。
大抵是两人的争执声传开,有人从东院出来,“祁洌?”
“五叔!”祁洌瞧见江锦上,就好比看到了亲人。
“五叔?”那人又打量了一眼祁洌,“你不是贼?”
“你丫才是贼,你见过长得像我这么帅气的贼吗?就我这长相,一脸正气,像贼?”祁洌气闷,最近是怎么了?诸事不顺啊。
走个亲戚,还能被人当贼?
“不过你在门口,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很难不让人误会。”
“那是因为我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我以为家里没人?就想扒着门看看。”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问问?”
“”
江锦上本想开口,只是瞧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干脆进了客厅,泡了壶普洱,看向还站在门口的两人,“说累了,就进屋坐坐,喝口水。”
祁洌心底憋闷着,进屋喝了杯水,而那人却要去拿落在外面的行李包。
“五叔,那人是谁啊?你认识啊?”
“你五婶那个小师弟。”
“席席家那个?”祁洌瞠目。
这人他听过,却一直没见过,唐菀的师傅——席芳礼的孙子。
席芳礼就一个儿子,早年定居国外,有个孙子和孙女,父子关系以前很紧张,所以他儿子并未继承席芳礼的衣钵,倒是这孙子,据说很小就对雕刻点翠这些传统技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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