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垫底。
若是这束水攻沙之法无用,又耗资巨大,郑齐县岂非人财两空。
“黄河之所以年年治,一部分在水,一部分在沙,水流从上游带来诸多泥沙,沉淀在河底,河床每年愈高,河堤自然也得愈高,这也是每年都要加高河堤的原因。”
怀泽一边说,一边用图纸演示,他在工部几年练就了一手画图的好技术,最是直观生动,郑以芳和孟正都倒抽一口凉气。
“难怪如此,可这雨水和泥沙都是老天爷带来的,咱们又如何与老天爷抗衡?”
孟正的表情黯淡下来,在时人眼中,人如何能与天斗,岂非螳臂当车,刚入仕之时,他也曾想成就一番事业,却因为没银钱买通关系,被分到了这穷困的郑齐县,他的斗志也随着黄河的一次次决堤被消磨掉了。
怀泽看向孟正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已经让人查探过几位县令的底细,知道孟正还算是个可造之才,只可惜运气实在太差,若是能拉他一把,没准会有意外的收获。
“非也非也,我们不是要和老天爷斗,是要顺应规律,泥沙既然能被带来,自然能被带走,束水攻沙之法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泥沙的问题,但只要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可保沿岸十几年平安。”
孟正的眼中重新有了希望,他被决堤的黄河困扰了将近十年,要不是顾忌着礼仪,他非得抓着怀泽的胳膊问个清楚。
郑以芳脸上的表情倒没什么变化,毕竟这事大概率还得孟正来做,他如今已经打定主意对怀泽百依百顺,争取早日把这尊大佛送走,此时他非常自觉地充当了“捧哏”的角色。
“大人,不知这泥沙要如何带走?”
对于他的上道,怀泽表示很满意,若是以后治河,免不了郑以芳还得帮他处理州衙的日常事务,两人竟然神奇般地达成了颇为和谐的上下属关系。
“郑大人这话问得好,郑齐县地势平缓,水分则势缓,势缓则沙停,沙停则河饱,水合则势猛,势猛则沙刷,沙刷则河深,只要能制造出让水流加速的堤坝,便能把泥沙带走。”
其实还有一点,怀泽并没有说,束水攻沙之法虽好,却并不适用于所有河道,对于郑齐县这样地势平缓的河段来讲比较适用,但若是换到其他地方,还得结合筑堤和分流共同治理才行。
不过如今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他先把秦州境内的河道弄明白了再说,工部有不少治水能臣,只要这个方法被朝廷认可,想来这些能臣受到启发,也能应用在其他河道,让更多百姓受益。
他的话通俗易懂,配合着图纸,两人也明白了这治水新法的原理,可如何才能制造出水流加速的堤坝,那原有的堤坝又当如何处理。
望着两人疑问的目光,怀泽拿出了另一张图纸,这是怀泽昨晚熬了个通宵画出来的。
“两位大人请看,只需要在已有的堤坝里再筑一个堤坝,这样河道就会收窄,水流加速,便可把泥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