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羡慕得不行。
因着怀泽开堂时允许百姓围观,城里不少人都认识他,瞧见他们一行人出来就笑着问好,还有那大胆的小孩子,请求怀泽摸一摸他的头,说是希望以后能做和怀泽一样的大人物,惹得沈盛平一阵调侃。
“我这个年纪是没指望了,等回了京,我也得把孩子领到你跟前来,让你帮忙摸摸头,别跟他们爹一样,只能做个武夫。”
怀泽哭笑不得,他算什么大人物,仕途不顺,家业不兴,连银钱都得靠家人资助,要不是有几家护着,他估计早被人套了麻袋。
他们逛着逛着,便走到了衙门附近,经过将近两个月的修缮,如今的衙门总算可以正常办公了,只不过因着经费紧张,远不如原先气派,不过怀泽倒不介意,能办公就成,库房里的银钱留着还有旁的用处。
周围时不时传来爆竹噼啪作响的声音,到处是追赶玩闹的小孩子,好几次还差点撞到怀泽,但他心里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
来到秦州大半年,尤其是看到家信的时候,怀泽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当初那么做真的值得吗,可如今看到一张张朴实的笑脸,他心里也逐渐有了答案。
大年初一一大早,怀泽就被外头爆竹的噼啪声吵醒,一骨碌从榻上起来,出去才发现是沈盛平在放鞭炮,旁边是着急阻止他的观棋和明棋。
瞧见他出来,沈盛平笑得十分憨厚,对着这副面孔,他即便有再多的起床气也不好意思发了,索性回到书房,拿起《战国策》来细细读过。
如今他为官马上就要有十个年头,再读《战国策》才发现感触已经完全不同,他幼时读《战国策》是因为喜欢其中许多激昂澎湃的故事,如今再读则更喜欢去看世道人心。
去年他驳斥郑以芳的时候曾经讲过本心,可如今才发现,能保持本心何其难也。
简单用过早膳后,以碧桃和孙牛夫妇为首的一众护卫仆从管事来给怀泽磕头拜年,怀泽学着之前常宁的模样,给每个人都发了两个月月钱的红包,又让人兑了不少铜钱,给府里的孩童们,众人自是万分感激。
“大人待咱们厚道,往日里从不苛责,咱们定当好生伺候,不让大人为府里的事操心。”
孙牛这话算是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纷纷应和着是啊是啊,如今府里只有怀泽一个主子,就连两个幕僚也是极好说话的,往日里他们都在衙门,基本上不用伺候着,别说在秦州,满京城打听打听,估计都没有这般厚道的主家。
怀泽又额外准备了四个大荷包,是给两位幕僚和观棋明棋的,荷包里放的东西也很讲究,给观棋明棋的自然是银钱,他们的孩子逐渐长大了,养孩子是最费钱的,给沈盛平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刀,而给甘议的则是一块上好的墨锭。
去年他在秦州的目标除了整顿吏治一项,其他都差不多完成了,这可不是他一个人努力的结果,衙门上下都有奖励,他们自然也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