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郑通判为首的一众秦州官吏聚在一起研究对策,除了郑齐县孟正以外的其他三位知县都来了,众人皆是焦头烂额。
“到底是谁手下的敢这么大胆,这不是拖着大家伙一起死吗?”
“不知道啊,问了一圈,没一个承认的。”
“废话,谁敢承认,上回出事的时候我就说了,别再这么大胆,这下好了,我看这回怎么办。”
“要不咱们去求求知州大人,实在不行就多送些银子,咱们以前不都是这么办的吗?”
“你真是白日做梦,人家怎么会帮你,平靖侯是他大舅子,再加上人家刚进你镇水县,就遇到两伙土匪,巴不得能赶紧斩草除根呢。”
“那怎么着,咱们就这么干等着,那可是白花花的孝敬银子,你舍得吗?”
“不舍得又能怎么样,我只求别牵连到咱们,否则以人家的家底,弄死咱们是轻轻松松,你见过以前哪个知州能从上头批下来两万两银子,这分明是使了路子。”
一众人叽叽喳喳吵个没完,可争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郑以芳重重把茶杯放在桌上,屋里瞬间安静。
“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除了吵吵,你们还会别的吗?要我说,人家有可能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什么截军粮,都是借口。”
众人面面相觑,路县令尝试着开口,“这是怎么说的?还请通判大人指点,让我们也死个明白。”
郑以芳看着一屋子酒囊饭袋实在来气,最精明的孟正眼见着反了水,没想到他竟然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明白不明白的还有什么要紧的,赶紧把关系都断清,别牵连到自己身上,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咱们这位知州大人可是个厉害的,谁要是被牵连出来,可别再咬上别人。”
“那要不咱们上折子弹劾知州暴虐无度,再去疏通疏通关系,把他弄下去不就成了。”
“你想得美,这事是平靖侯派人来剿,又不是知州剿的,再说了,你一弹劾,到时候不都暴露了吗,这不就上赶着告诉人家,咱们是一伙儿的。”
尚县令颓然坐在凳子上,嘴里不住喃喃,“莫非咱们这回真的要完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眼见这群人还看不清形势,郑以芳转身就走,临走前撂下最后一句话。
“那你就去咬啊,无论是牙崩了还是被宰了,可别连累旁人,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儿子呢。”
对于具体的争论内容怀泽自是不知道,但他们几个聚在一起的事情,怀泽当天就知道了,自从郑以芳在处理吴贵案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怀泽就对他心存疑虑,在这种节骨眼上,没和他这个上峰报备,就拉了三个县令开会,傻子都能猜出来他们在商议什么。
当天下午,怀泽就把带来的护卫都调到了身边,他突然有些庆幸,幸好常宁和孩子们没跟过来,否则实在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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