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9·人间

    341.

    怎样解决的个人问题已经无需多提, 代价就是楚歌困在床|上哼哼唧唧。

    他已经彻底不想动了。

    又困, 又累，又渴, 又饿，夜晚的冷风穿堂而来，吹得窗纱轻|狂乱舞, 不见凉爽宜人, 只见饥寒交迫。

    陆九原本为了透气才把窗户打开，见状连忙又阖上。

    他去维和中心里执行任务得久了，是以很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到宿舍里来。原本厨房里搁得有冰箱, 多多少少也会有一点儿吃的, 结果这时候一打开, 除却一箱冰着的啤酒，什么都没有。

    就只有楚歌带来的那个生日蛋糕了。

    陆九将桌子推到了床边来, 拆开了包装精美的蛋糕盒。

    楚歌下巴垫在桌子上, 头也侧着，人也歪着, 浑身上下都没有个形状，霸占着地儿, 让也不让。

    纸盒拆开了来，露出其中造型完好的蛋糕，陆九便顿了一下。

    他侧眸, 正正对上了楚歌的眼睛, 竟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楚歌催促道：“快呀, 点蜡烛许愿呀，我饿的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陆九一时哭笑不得。

    ——这到底是催他许愿呢，还是自己饿得慌了？

    .

    蜡烛是那种莲花造型的音乐蜡烛，烛芯在正中央，点燃以后，便会“刷”的一下子爆开，缓缓旋转。

    当然旋律也是极其简单的，一遍又一遍，会来回往复，不断响起，直到储存的电量耗尽。

    烛火里映出了香甜的蛋糕，还有那张含笑的脸庞，眉目流转，盈盈如星。

    仿佛并不曾有这七年的分别，依稀是他千盼万盼的当年。

    他闭上眼睛，未察觉处，浅浅的笑了一下。

    .

    明光起，白光盛。

    楚歌问道：“……许了什么愿望？”

    陆九笑了一下，在期待的目光里，却摇了摇头：“我没许。”

    楚歌一呆：“你过生日呢，不许是做什么呀……万一老天爷不知道，没法达成你的心愿呢？”

    心愿？

    陆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哑声道：“我不信老天，只信自己。”

    他根本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天意，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没有什么是从天而降，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

    更何况，他已经没有了心愿。

    今日以后，最大的心愿……便也已满足了。

    .

    横一竖一，蛋糕被分切做几块。

    两人你一勺我一勺，分吃着这个蛋糕。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喜好的口味多多少少都有些改变了，曾经颇为偏爱的味道，这时候吃起来也有些甜了。

    但陆九依旧吃得很认真，缓慢地咀嚼着，吞咽着，仿佛入口的并不是这个蛋糕，而是曾经那段擦肩而过的时光。

    .

    翌日清晨。

    楚歌醒来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戳他，要和他说话。

    起来不许起，下床不许下，陆九被紧紧地困着，迎着欲言又止的眼神，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终于说起那段分别后的过往，浑浑噩噩的时光。

    阴差阳错之下，进入了纯爱总局，不久后又去了维和中心，不停歇的接受任务。

    “后来呢？”

    “我当时任务接的太多，混沌得久了，想不起来去医院看你。我家里……大概对此也挺乐见其成，因此见我时，从来都闭口不谈。想来也透露了口风，不许别人在你面前说漏嘴。”

    楚歌作恍然大悟状：“难怪哦！”

    医护人员都告诉他，他是之前出了意外，被砸到脑袋，昏迷两年成了植物人。肇事者没有溜之大吉，十分好心的帮他把医疗费用全部都包了，并且还赔偿了一大笔精神损失费，他只要安安心心的去上学就好了。

    从头到尾，半个陆家的人都没看到。

    楚歌当真就安安心心的去上学了。

    .

    陆九眼睛有些危险的眯起：“你似乎很高兴？”

    楚歌点头，理所当然道：“……肯定的呀，不同当植物人不用躺床上了，肯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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