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绝不会在这种地方留下皮屑的。更何况是挣扎时留下的,带血的皮肤组织。这是最关键的直接证据,证明了葛珍珠死亡的第一案发现场,正是黄盈家的浴室。
“莫今朝还采集到一个间接的证据,林双华在抛尸的第二天早上,开车去了洗车行,要求把他的车,每一寸都洗干净。车子后备厢的垫子直接扔掉,就连轮胎缝都要求洗干净。”
如果不是抛尸,怎么会这么刚好的去毁灭证据。
而被他抛弃的车垫刚巧被洗车行的小工留下来当了脚垫,上头提取出了葛珍珠衣服上的纤维。如果不是抛尸,正常人会坐到后备厢里,而留下衣服纤维吗?
“还有一件事。”辛墨浓想了想,还是不打算隐瞒叶悠悠,“上飞机前,李西去警察局做证,她知道葛珍珠死前去过李伟忠的家。”
“这么多的证据面前,就算不认罪,法官也会判他们有罪。”辛墨浓很有信心。
“庭审的时候有空吗?我请你看一场好戏。”叶悠悠的手指勾住辛墨浓的下巴,轻佻的在他脸上摩挲。
“当然好。”辛墨浓伸出手将她的腰一搂,反转之下,就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两人腻歪的时候,辛墨浓顺手拉上窗帘。
所谓的好戏,很快开锣。
一辆黑色的轿车,低调的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一大一小,一个女人和一个半大的少年。可见,他们是一块来的。
可是下来之后,两个人却分头行动。
少年举起一块牌子,上头用中英文书写的大大的冤案两个字。此时不少人好奇的围上去,想知道这个少年有什么冤案。
就在这时,忽然就有好几个媒体人扛着影像机挤了进去,其中不乏金发或是红发的外国人,当然也有本国的记者。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刚好有人喊冤就刚好有人来采访。”叶悠悠坐在自己车里,嗤之以鼻。
“不是看戏吗?继续看。”
少年不会说中文,这个时候,有个热心的大姐出现,帮少年翻译。而这位热心的大姐,正是刚才和少年一块从车上下来的女人。
“走,我们也凑凑热闹去。”叶悠悠跳下自己的车,辛墨浓也跟了下去。
女人的英文很好,翻译的同时声情并茂,简直不要太激动。晚来一点的人,恐怕还以为这个女人说的是自己家的事呢。这丰富的面部表情,手舞足蹈的肢体语言,慷慨激昂的声线,比戏台上的演员还要卖力。
“可怜哟,这么小的年纪,父母回国投资,却被诬陷成杀人犯。那他们的钱怎么办,难道都被国家吞了?”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发出这样的叹惜声。
围观的人虽然不至于都这么认为,但也的确引起不少人的担心,“不会吧,那些做生意的人,不是国家让做的吗?”
“谁知道,说不定就是养肥了再杀。”有人回应道。
叶悠悠听到这些声音,就知道是有人在里头挑头搅事。
她瞅准一个空子上前,“刚才这孩子的上一句,说的跟你翻译的,好像不一样,你的英文是哪儿学的?加戏学院戏精专业吗?”
女人抬头看到叶悠悠,诧异竟然有人上前质疑她,不是说好了围观的人里有自己人,会帮她挡住质疑的吗?
可是叶悠悠质疑的是翻译啊,并不是质疑内容,托在围观的人里头,伸长了脖子也没想出来要怎么回应。这个托可不懂英文,他哪儿知道翻译的对错啊。
不过鉴于他的身份,他还是扯着嗓子嚷了一句,“哪儿翻译错了?你懂不懂英文啊。”
叶悠悠立刻用英文不客气的回复道:“我不懂你懂吗?你懂你倒是说一句来听听。”
好吧,叶悠悠这一句说的是什么,托都不听懂,更别提回应了,灰溜溜的藏在人群里,不敢再吭声。
叶悠悠直接用英文问这个半大少年,“你说你是林双华和孙丽娜的儿子,那你敢做亲子鉴定吗?”
又用中文把这句话翻译了一遍。
替少年翻译的女人瞪着叶悠悠,“你怎么敢说这种话,竟然还往他心里捅刀,他还是个孩子啊。”
“正因为他还是个孩子,所以不应该被你们利用,如果他真是林双华和孙丽娜的儿子,他身为直系亲属,可以申请探试,也可以帮他们的父母请律师。不管如何,都不是站在这里空口白牙的喊冤可以解决问题的。”
“他一个外国人,什么都不知道……”
“可你不是中国人吗?你既然这么热心,为什么不好好帮帮他,告诉他可以做些什么?怎么,给自己加戏翻译的时候挺热心,正而八经让你帮忙就不肯了吗?”
叶悠悠可不会惯着这些人,回头面对许多摄像机道:“你们既然这么关心这个案件,为什么不去听庭审,听听法官怎么说,看看那些证据怎么说。林双华和孙丽娜是冤枉的,那死者葛珍珠呢?她就该死?她也有一个半大的女儿,是不是也要过来举个牌子,大家比惨才是法律?”
“双华集团有没有钱,带了多少钱,双华集团没人吗?他们员工怎么说的,银行帐户又是怎么表现的?没有任何证据,就空口白牙指责他们的钱不见了?你们亲眼见到了他们的帐户,还是亲眼看到了转帐凭证?以为造谣不用负责的吗?这些儿这么多摄像机,谁说了什么,都录得清清楚楚。要是造谣,你们敢不敢出来道歉?”
人群里的托,顿时低下头,他只是收下一百块钱出来凑个热闹,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会儿一听还要负责,立刻半掩着脸匆匆离去,生怕被摄像机录到镜头里。
“既然你说你是林双华和孙丽娜的儿子,现在拿上证件,跟我一起去庭审。”叶悠悠一前一把抓住半大少年的手腕子,这里离法庭不远,走进去几分钟而已。
半大少年吓坏了,挣扎着不肯。
“去见你的父母,你为什么不肯?你不想见他们吗?”叶悠悠用中文和英文轮流切换着说道。
声音特别大,故意让围观的人都听到。
“是啊,为什么去见自己的父母都不肯。太奇怪了吧,不是就在这里吗?”
“可能是怕被抓吧。”
“呸,胡说啥呢,还能抓他一个半大小子,他爹妈真有罪,也不关他的事。”有人立刻出言驳斥,这点法律常识对于一般人来说,还是有的。
“不敢去,为什么不敢?是害怕你去了,他们根本认不出你来,对吗?”叶悠悠大声问道。
翻译的女人上前想掰开叶悠悠的手,被辛墨浓一掌推开,“你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我,我……”女人“我”了半天,也不敢说他们是一块的。
路人顿时醒悟,对啊,她不就是个热心的路人过来翻译吗,关她什么事呢。看这个表现,怎么也不像个路人啊。
半大的少年终于“哇”的一声哭了,用流利的中文说道:“不是说好了演戏吗?剧本里也没这段啊。”
“轰”的一声,围观的人都沸腾了,这是亲眼看了一场好戏啊。
有心思活络的已经转开了,“敢情是个骗子?图什么呀。”
对呀,一个骗子为什么要来替不认识的人出头呢,总得有所图谋吧。
“看看这些记者,都是外国人,就是想破坏我们的名声吧。”终于有明白人想通缘由。
少年和翻译的女人落荒而逃,有人扛着摄像机追了过去,在隔壁一条街上,那辆黑色轿车还在,两个人一起上了车,车子加大油门离去。
再扛着摄像机回来的摄像大哥后头,跟着的正是张甜生。
“一会儿我帮你翻译翻译,咱们配上中英文,不行我回学校找找师弟师妹们,再给多翻译几种语言。”叶悠悠可不怕麻烦。
张甜生一个劲的说好,“今天这出戏可真带劲。”
眼带鄙夷的看着这群记者,不管国外的还是国内,你拿没拿钱,是不是为了公平正义工作,不用问别人,先拍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
黑色轿车是有车牌的,张甜生可没帮他们遮挡,干坏事的都不怕,她怕什么呀。整个片子剪出来,半大少年和女人一起下车,再一起上车的镜头不要太清楚。
中间叶悠悠的诘问,还有围观人群的质疑,都拍的一清二楚,而那个托,掩面逃离的画面,也是清清楚楚。
叶悠悠给配了四国语言的字幕,你们爱看哪个看哪个,物必保证大家都看得懂。
不过在张甜生剪辑短片的时候,其他人抢先报道的也不在少数。当然,他们只是截取一部分,自然不会有叶悠悠任何一个镜头。至于那些外国的记者们,当真是剪刀大法好,想怎么剪就怎么剪,他们想让你怎么认为,就怎么剪呗。
直到林双华和黄盈被宣判有罪的时候,张甜生剪辑的短片终于在电视台播出。
黄盈因谋杀罪判处死刑,林双华抛尸和非法集资,判处无期徒刑。
李方是葛珍珠死亡的共犯,包庇和做伪证,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李伟忠贪污受贿,洗钱并且是葛珍珠案的主谋,判处死刑。
至于双华集团的帐户,选择用公开的方式,可以让双华集团指派一个米国的会计师参加,国内再派出三位德高望重的会计师,一起处理双华集团的帐务问题。
帐务一出,舆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