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熙在等一个人。
她静坐在张家郊外小别墅的书房内,手边翻开的是一沓刊名各异的报纸杂志,至少有十种,都是今早刚印出来的日刊。
而无一例外的是,每种刊物被翻开呈上的页面都有提及“蔡宏敏”名字的标题。
花花绿绿,五花八门,字里行间都是贬义——
《惊!艺天经纪人一姐聚众吸|毒被抓!?》
《大揭秘!艺天经纪一姐蔡宏敏使阴招报复昔日爱徒!》
《蔡宏敏吸|毒被抓,精神失常竟袭警!》
《林筱玉退隐后首回应:她是自食恶果》
《玉女嫁入豪门后首露脸,揭穿经纪人真面目》
……
蔡宏敏的江山彻底毁了。
十年功成,毁于一旦。
不过是一周的时间。
梁熙淡淡扫过这些头条标题,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她在等人。
如果对方不来,那么那个人将会是下个蔡宏敏。
而她知道,那人不会那么蠢。
果然,没过一会儿,书房的门被敲响。
是时挂钟的指针指向整点,那人来得十分准时。
梁熙的随身警卫在门外恭敬道:“梁小姐,人到了。”
“进来吧。”
话音落下,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下一秒,门又被关上了。
来者穿了一件卡其色风衣和玫瑰色连衣裙,挟裹着室外萧瑟的秋气。她进了屋也不脱外套,只是定定地站在入门处盯着梁熙,整张脸不知是被秋风吹的还是怎么的,比平时要苍白许多,此时脸上的妆也没有平日里重,眉眼间少了几分成熟风韵,粉黛轻施后又恢复了几分初见时的那般天真清纯。
人生若只如初见。
梁熙坐在扶手椅上,微微一笑,似乎随性地指了指桌前与她正对着的木椅:“茗诗,坐。”
李茗诗很紧张,但紧张中又有点释然的感觉。
她很累,凌晨才从外地杀青回来,今早刚起床就看到漫天蔡宏敏的□□。
其实在昨天晚上蔡宏敏就被抓了,随即就有风声走漏,只是她当时忙于拍戏,上飞机后也一直在补眠,无暇刷手机,所以一直到现在才知道。
吸|毒,逼艺人被潜规则,恶性排挤同行……
每一条新闻都看得她心惊。
她知道,蔡宏敏完了。
有人搞垮了蔡宏敏,是谁?是为什么?
然后,正慌神的时候,她收到了梁熙的短信。
那其实是一条彩信,一幅截图配了一句话。
截图上是某家娱乐杂志的版面排版预览图,看到图上的头条新闻标题,李茗诗只觉得两腿发软,心底如浸了冰水一般凉。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联手蔡宏敏害方叙,李茗诗居心何在?”的标题,字字如寒刺,映入眼帘的同时扎入心口,一阵冷意油然而生。
而附在彩信后面的话则是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还有两个字。
——叙旧。
一场鸿门宴。
但她若是不赴,方叙就会知道这件事。
她不在乎这会不会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丑闻和黑料,也不在乎是否会登上娱乐头条。
她只在乎一个人的眼光。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
于是坐下后,她率先开口问:“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她不是像蔡宏敏那样好强的人,即使死到临头,仍然不肯服软。
她的心不大,要的东西也很少,所以只要事情稍有变化,她都会主动退让,为了保全现在的所有。
梁熙对于她的坦率有些意外:“你这是不打自招。”
“我知道的,若你不是有十分的把握,你是不会把我叫过来的。”李茗诗咬了咬下唇,一双杏眼黑白分明,“最初蔡宏敏误导你怀疑方叙哥,你虽是在舆论上下了狠招,但始终是没有找方叙哥面对面谈过,因为你当时只有七八分的把握。”
梁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错。”
李茗诗的脸上展露出单薄却淡然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是演员,擅长的只是演戏,你是经纪人,能言善辩,明察秋毫,这部戏演到这里已是漏洞百出,我再强行演下去,不过只是哗众取宠、白费力气而已。”
梁熙微诧,觉得自己竟好似今天才真正认识了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人。
“你恨方叙吗?”沉默了数秒,梁熙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不。”李茗诗轻轻摇了摇头,“我爱他。”
“可你却联合着蔡宏敏,置他于不利之地。”梁熙看着她,“我可以理解为因爱生恨吗?”
李茗诗的神情很平静:“从来没有恨。”
这个答案出乎梁熙意料。
“梁熙,你有没有追逐过某个人呢?”李茗诗问道。
那人在远处,你拼命地向前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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