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那女人他看上有一段时间了,长得一般般,话还少,但那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儿样正投赵伦的大男子主义口味。他升官儿前忍着没提,得势后那柳薇薇倒是个明眼人,见风使舵,不用他开口,就主动把人送过来了,很会来事儿。
说来那柳薇薇是谁?微整的美女,三线的演员,从模特圈转行过来的花瓶,在染缸里撒欢打滚的女人,娱乐圈里最不缺的货色。
而被赵伦看上的那人正是这柳薇薇的生活助理,名为梁熙,据说是柳薇薇的表妹。
主编睡姐姐,副主编睡妹妹。
想到这儿,赵伦又觉得扬眉吐气一把,但心中又不禁冒起坏念头:柳薇薇那么浪,她表妹估计也矜持不到哪儿去。
说是灌了迷药骗进来的,可谁知道实地里是怎样?搞不准人家姐妹一条心,那梁熙根本就是心甘情愿。
不然这柳薇薇当的哪是什么表姐,分明就是个鸨妈妈。
这一想,赵伦下腹一阵燥热,再是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地刷卡打开了房门。
“小熙……”
他快步走到床前,却只见白色床褥上留有一道浅浅的印子,床头柜上放了一瓶安眠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更别提活人了。
醉汉的反射弧往往稍长,所以赵伦望着床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颈就猛地挨了一记,痛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正面朝下倒在了床上,昏死过去。
身后出手的女子脸色虚弱,嘴唇发白,但一双黑眸却寒光凛凛,与之前判若两人。
杀意如同冰棱,藏在一层薄冰之下。
梁熙醒来后就是冲去厕所一阵狂吐,翻江倒海,硬是把普通人要经洗胃清理掉的东西,一口气给呕了出来,不仅吐掉了那过量吞服的安眠药,还把这具身体今天吃的所有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难怪出来时脸色那样难看。
十多年磨练出来的灵敏与直觉不会因身体的变换而有所改变,所以早当赵伦站在门外瞎激动时,她就已在屋内察觉到有人来了,立马有条不紊地麻利收拾好,躲在黑灯的卫生间中静观其变。
这具身体脑袋里存储的记忆与现代知识,令她不至于在陌生环境里手足无措。
只听对方脚步一虚一沉,气息粗重,口齿不清,显然是喝醉了。
梁熙小心翼翼地挪出几步,屏住呼吸,在暗处观察着赵伦,当下凭原主的记忆认出了他来,心下了然,于是趁对方晃神之时,出现在他身后,对准部位横着手掌劈了下去。
不出所料,这具身体比梁熙自个儿的身体要弱得多,倾尽全力才当过去梁熙使出的五分气力,不过好在位置找得准,光是这半劲都能令赵伦睡上好一阵。
梁熙找来酒店提供的浴巾和毛巾,手法娴熟地把赵伦的手脚绑起来。
如若放在过去,有人妄要轻薄她,哪还能享受这五花大绑的待遇,早被梁熙杀之而后快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时代变了,梁熙要走的也不是黑白混杂的道儿了。
她在那一场漫长的梦境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了娱乐圈这个地方。
虽然思想超前,但名门大家的偏见多多少少还是影响了她,所以梁熙对做戏子之事不置考虑,倒是对原主的梦想——做一名优秀的经纪人,颇有兴趣。
心里有了打算,下手的时候就有了顾虑。
她不预备让赵伦看到自己,否则只会惹祸上身。
思忖片刻,梁熙在赵伦身上搜出钱夹,抽了几张红票子傍身。
原主几乎身无分文,是没有酬劳地在给她那个表姐干活,只图个包吃包住——住是住在柳薇薇公寓的杂物间,吃是原主买菜做饭后自己顺便分一碗。
无论在哪个年代,备着点钱总是没错的。
梁熙办完事收拾好后,很自然地就从四楼的窗户出去了——她完全没想躲监控,只是这么多年执行任务都是从门进从窗出,习以为常,一时没有自觉此举不妥之处。
好在天已经黑了,窗子又朝着后门院子,梁熙身法熟练轻盈,也没人发现。
稳稳落地后,梁熙从草丛中走出,向着亮光走到马路上。望着面前的都市夜景,即使是处事从容如她,竟也难以自抑地心潮澎湃起来,耳膜处都响着心脏在胸腔中直跳的噗通声。
高楼大厦、霓虹灯、酒吧、汽车、大马路、广告牌、闹腾的人群……
斑斓的光影在那双幽黑的眼眸中跳耀,一个新的年代、新的世界在她眼中倒映。
这就是……她的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