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真。”
“东哥,我发现你这带的旅客够直白。”
何行东眉峰往上挑,清了下嗓子,“不仅够直白也够麻烦的。”
蒋左一记杀人的眼神看去,说,“呦,看不出某人还挺抠门的。”
何行东坐直身子往后靠,顶着他那幅没什么表情的脸,“那可没,你别乱说。”
蒋左抬头之际,跟何行东的视线错开,何行东直勾勾地看着她——侵略。
张芝见状,开口,“你们明去哪玩?”
还没等俩人回答,张芝看着依然是那副样子的何行东,他变了又像没变,“明一起呗,顺路。”
你去哪,她就去哪,这不就顺路了。
蒋左说,“敦煌。”
“几点出发。”
“九点。”
“一起?”
“可以。”
余光瞟见何行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没理会。
何行东半嘲讽,“你还挺能,自作主张。”
蒋左侧头,面目表情,说,“不然跟你一样闷?”
蒋站撇开胖猫,直起身,看着他们说,“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张芝说,“好,明见。”
蒋左的身影愈行愈远,街边的路灯拉长她的身影。
出了门,蒋左在回去的路上打了个晃,这酒劲后知后觉地上上头。
张芝把金属盒丢给何行东,连烟一起,“给你。”
何行东拿起仔细观摩,手指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像是在回忆,灯光罩在他的身上,多了一点柔和。
“别人的18很快逝去,小李的18却永值年华。”
“你不回去看看吗?”
“不了。”
张芝点头,又说,“哪天需要你回去,你会回吗?”
何行东抬起双眸,直视张芝,“你说呢。”
他站起身,身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妖娆的女人。
曾经何时,这女人也陪伴了他们几年,经历了岁月的洗涤,生活的残酷,如今已然成长。
还记得那个扎着双马辫的小姑娘,不管何时都洋溢着笑意。
“走了,明叫你。”
声音从身后传来,张芝没回头目送,她一下就笑了。
那盒金属盒还摆放在那,似是留个念想。
太阳上升,上演着一出新的历史。
蒋左早早地就起,简单地冲了个澡。
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扣了两下,节奏缓慢而沉闷。
蒋左说,“来了。”
往床上看了眼,都带齐了的。
把门打开,何行东侧身站着,张芝穿了一身及膝裙子,火红色的,很艳。
三人很有默契地都没说一句话,
依旧是蒋左坐的驾驶位,何行东副驾驶,张芝后座。
在敦煌,文物遗迹随处可见,典籍文献浩如烟海,奇山异水壮阔不已。
即使过去千年,这座古城仍旧流光溢彩。
蒋左停好车,一行人来到莫高窟。
一个面向东方的黄色峭壁,挤满了蜂巢般的洞窟,大大小小好几百个,
在三危山的映衬下,显得空灵而磅礴。
那一瞬间,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徘徊、迷茫,都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抹去。
惊叹。
头一次,蒋左发现壁画的立体感可以如此强烈,想象可以如此天马行空。
何行东解开蒋左的疑惑,手在空气里轻轻抚摸,像是在与故人交流。
“这种用强调明暗来表现人物立体感的晕染法,叫凹凸法。”
这种用强调明暗来表现人物立体感的晕染法,叫凹凸法.....
恍然若世,一道爽朗的声音响彻脑海。
记忆里那个爱穿一身白的男人神采飞扬地给他们讲解这儿的每一处地方。
张芝默默背过身看其他。
莫高窟285窟,五百强盗成佛图。
是何行东来敦煌看到的第一幅壁画。
蒋左察觉到气氛的巧妙,没说,静静听着何行东的讲解。
继续穿行洞窟中,蒋左发现壁画的色彩开始变得柔和,少了先前的粗狂,更像是来自中原的风格,人物一个个都是秀骨清瘦,细眼薄唇。
和先前的五百强盗成佛图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派头。
像南朝画家陆探微的风格。
潇洒秀丽,名仕风流。
看到上面的壁画,蒋左能想象出那个年代的敦煌,街头的人们穿着各种时髦服饰。
有中原的宽袍大袖,也有来自印度和西域的粗狂豪放。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有趣。
249窟,西魏,窟顶绚丽鲜艳的青金石颜料和光怪陆离的形象,寥寥几笔就形神兼备的牛和白描的猪。
244窟, 292窟,隋代,隋代造像菩萨装上来自波斯的纹样,隋代飞天。
237窟,231窟,中唐,反弹琵琶。
237窟,一对儿特别袖珍的飞天。
23窟,盛唐,称作法华窟,全窟大面积绘制法华经,药草喻品的雨中耕作图,现宝塔品中的唐代建筑。
12窟,晚唐,弥勒经变中的婚嫁图。
9窟,晚唐,全窟大量用石绿,颜色鲜艳,劳度叉斗圣变。
172窟,盛唐,气势宏伟的建筑,经典的飞天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