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们应该多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那副嘴脸是多么令人作呕，就连乞丐都比你们高贵。”

    她不知道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是哪来的力量促使，只觉胸腔无名的火在燃烧，在对抗，气息起伏不定。

    刚掩住鼻间的李嫣，神色尴尬，放下不是，接着捂住也不是。

    沙发上坐着的蒋文之一言不发，只是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我去洗澡。”就在蒋左转身上楼之际。

    一道呵斥声在宽阔地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站住，跟李嫣阿姨道歉。”

    一只脚还停留在空中，蒋左稳住扰乱的呼吸，脸上堆满了假笑，转身看着一坐一站的人。

    “不对，应该是你们，而不是单李嫣阿姨一个人。”

    “抱歉，我今天没吃药。”

    突然有些庆幸，大家都知道她是刚从医院回来的，每天都会按时‘吃药’，治疗‘病情’。

    李嫣看着蒋文之因为气的咬牙切齿，两腮帮子格外明显，说，“没事没事，你快上去洗澡吧，那里面的滋味肯定也不好过。”

    “嗯。”

    不再理会后面两人，径自往楼上走去。

    ......

    “喂，醒醒，再不起来，日落就没了。”

    何行东叫喊着睡梦中的蒋左。

    梦里的场景一下子破裂，蒋左费力地睁开眼皮，睁开又合上，最后睁大了双眸，眼里慢慢有光。

    天色正直晚霞，离落日还有一个小时。

    蒋左揉揉额前，问:“我睡了多久？”

    何行东轻描淡写地说，“也没多久，也就五个小时。”

    她一阵汗颜，说“这还不久吗？”

    那场景让她都以为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久。”

    把靠背往后下降，整个人往后躺，左手枕在头下。

    出于好奇，说，“你在做什么？”

    “休眠一会儿。”

    蒋左单肘拄在车窗上，手心抵着下巴，“别呀，错过落日可不好了。”

    “放心，不会，离落日还有一个多小时。”

    “好吧。”

    前面的人没了回应。

    傍晚时分，蒋左望着天边。

    太阳挂在树叉上，收起了耀眼的光芒，像害羞的小泵娘似的，突然，天边出现的一道红霞，红霞的范围越来越大，转眼间，西边的天空都被染红了。

    一朵朵微薄的云彩中竟有这样大的力量，使整个天空，因它们而明亮。

    一时看得忘我。

    靠在车窗上将近半个小时，蒋左看了眼躺在驾驶位上的何行东，前者咳嗽一声，后者还在闭目养神。

    蒋左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车里传递，“何行东起来看日落。”

    何行东睁开眼睛，没动，轻启唇，“现在要下车看吗？”

    这话一出，蒋左的神情一懵，“不然等日落再看？”

    何行东喉咙一堵，伸起座椅，打开车门走出去的同时，说，“那走吧。”

    咚地一声，车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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