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的三头木偶形成对立之势,而劈向婉晴的所有木偶,也都停止了动作。
眼看所有木偶静止不动,瞬间长出了一口气,婉晴那边的三枚枭棋好找,自己这边其实无迹可寻,也只有兵行险招,让那藏于十八木偶中的另外三枚枭棋,自行对号入座。
与婉晴原本距离就不过六七米,因此这一冲顿时就到了跟前,只看被削去马尾的,散着头发,面色苍白,额头更渗出冷汗,顿时焦急如焚。
只是眼下偏偏还不敢有太大动作,因为只要一步踏错,瞬间就要重新激活剑阵。
只看婉晴反手伸向后背,用二指自左肩夹出一截断剑碎片。
婉晴擦了嘴角血迹,强颜笑道:“放心,没伤着肺腑,这内伤是硬抗了一道从上荡来的大锤。”
一听婉晴说明情况,顿时又惊又喜,喜的是婉晴这丫头没因为救我,而被断剑捅了个透心凉,惊的是竟然还藏有从天而降的机关?
不过仔细一想又都合理了,按照这墓主人不置人于死地不罢休的精神,怎么会在婉晴中剑后就分出了枭棋与散棋?怎么着也该如同那笔记本一样砍碎了才会罢休。
这样看来,刚刚的举动仍然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原来分出胜负的不是闯入者中剑,而是一锤定音的锤。
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看头顶上正横着几柄一人合围大小的实木锤子,早先还以为是为了保持阁楼水平的配重物。
只是望着那几柄大锤,顿时想透通了一些事,于是问道:“婉晴,当时这锤荡来之前,攻击轮番你的六头木偶,是一黑五白?还是全白?”
婉晴毫不犹豫答道:“是全白”,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眼看自己的猜想不差,顿时信心大增,于是组织好语言,与婉晴解释道:“六博棋,追根溯源是根据周易的乾卦而创设,在乾卦六爻中,有四爻半在地上,只有一爻半是天,所以棋子大都是在地上行棋,只是乾卦的第五爻九五,飞龙在天,与第六爻九六、亢龙有悔,这两爻与天有关,而作为六博棋延伸的四维与儒棋,也同样继承了这一特点,因此当木偶中白色木偶超过净中四道时,就会触发头顶上的机关。”
眼看婉晴脸上没剩下多少血色,也就不急于闯阵,趁着这个空档,用刀子在木板上画了完整的棋盘,与婉晴从头到尾仔细讲了一遍。
婉晴静下心来看过之后,总算是明白了这刀山剑树阵与三种失传之棋同时运作的厉害之处,于是竖起大拇指,感叹道:“古人这思想境界有些高啊,不仅理论过关,实践能力还强,若不是木偶所持长剑皆被斩去了一尺,还真就玄了。”
婉晴整明白剑阵后,试探性活动着身体,眼看后肩没有鲜血渗出,捡了无锋长剑从地上爬来,望向木偶的眼光跃跃欲试。
各自做好准备后,只看婉晴毫不犹豫率先踏出一步,近前木偶运剑杀来,整个刀山剑树阵再次被激活。
两人按照约定先行冲开剑阵,一前一后盘迂而行,而此时同时出剑进攻的木偶也由六个变成四个,期间根据观察净中五道与净中六道的白色木偶,提前躲过头顶上不时荡来荡去的大锤,半盏茶后总算是来到了正中心。
只看到了正中后,所有木偶终于收了长剑,恢复了静立姿态。
片刻工夫后,抱剑木偶也陆陆续续开始隐退。
只看脚下升起一道长宽皆是二十公分的木枋,婉晴此时累的够呛,顺势向上一座,只看那木柱快速上升,将婉晴托出三五米高,与此同时,天花板重重塌陷出一个倒立的金字塔,凌空将婉晴包裹住后,又开始向上收缩。
紧接着,木枋下沉,直至消失。
同时消失的还有婉晴,以及婉晴惊魂未定的惊叫声。
送走婉晴,顿时放松了大半,其实在教婉晴下棋的时候,暗地里藏了一式。
六博棋的与其他棋的不同之处在于,其他棋是一荣俱荣,六博棋则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也是六博棋的残酷之处。
藏掖这式叫做舍棋则获,也就是当全部棋子在棋盘中央的方块边汇齐后,只有一枚棋子能进入方块,其余的棋子必须扔掉不管。
因此让婉晴先走,就是为了防止意外。
只看那道枋材沉定后,果真出现了变故,只看脚下木板自四周向下塌陷,一路沿着中心蔓延而来。
早先上楼的时候就知道,这地板下有蹊跷,毕竟那暗层不过上下两米的距离,三五步台阶就已足够,而现实却用去了十二道台阶,因此如今看见木板之下还有机关,也就不至于惊奇了。
只是透过坍塌缝隙向下看,只看三米下深的坑内,倒插着无数闪着寒芒的棱刺,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心惊肉跳,冷不丁掉下去,可不得成了马蜂窝?
这一看顿时觉得不妙,冯叔三人字上楼后,一直没有动静传来,其实暗地里猜想这三人在某个地方遭了不测,虽然寒芒上扎着几巨尸体,可透骨钉上竟然没有冯叔三人在内,没道理连姓冯的都能三楼,我却要死在这里。
回头一望,顿时觉得诡异,只看刀山剑树阵的木偶大多重新潜藏,场中只剩下四白七黑十一只木偶
而那十一木偶此时不对劲,好像都弯着腰低着头注视着什么,仔细一看,脑袋顿时都炸了。
只看十一个木偶聚在一处,正围着那具被婉晴斩得身首异处的白色木偶看,这场景就好像是在默哀送行。
只是片刻工夫后,那十一木偶头又诡异地转着脑袋,齐刷刷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