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爱抱着他闲逛。这个孙儿也当真讨人欢喜,不到一岁便能牙牙学语,不生病时也不哭不闹,这在现在看起来很平常,可在九几年那可是个神童。
张老四虽爱面子,可在孙儿的安危面前也慌了神。于是又将渡舟更名为寻秋,可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不止如此,病情更是急转直下,原本步履蹒跚,勉勉强强能走路的小寻秋,现在更是站都站不稳了。
张老四彻底慌了,唯恐那夜做的梦成真。于是顶着自己精神上的折磨和家人的怪罪四处求人问药,半个月过去了弄得些药物偏方也没啥效果。
张老四后悔了!后悔没有听赊刀匠的话,后悔为了自己的面子让孙儿受苦受难!
想到赊刀匠,张老四自然了想到那日赊刀匠的话,张老四升起些许信念,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那神棍身上!
张老四掐了掐时间,再有三日便是五年之期。于是每日爬上梁子后的山上盯着过往的路人,生怕那赊刀匠记岔了路,误了孙儿的病情。
两日过去,张老四没有等到来人,面容不免憔悴。第三日一大早,一大家子备好饭菜望眼欲穿,但终究不见来人,各自诽腹:“此人莫非爽约了?”
张老四最是坐不住,唯恐数年前定下的誓言,尽成了无稽之谈。张老四在路上来回踱步,便是茂密的绿植也被跺碎了。
命运就是如此滑稽,当初张老四对别人爱搭不理,现在又巴不得别人立马出现在眼前。
一家人左等右等不见来人,直到太阳西斜方才彻底没了耐性。
那人再也没来,可当日来了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和尚。和尚说路过此地想讨口水,化口斋吃,张老四心中一叹,那人不来也罢,不如早早吃过饭另寻他法,于是请和尚上座。
老和尚也不客气,坐下便吃,酒足饭饱后才道:“爱徒有幸早登仙阙,临终有一遗志相托,故老和尚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其生前最后一愿。之所以来晚,皆是因自己年老体衰赶不得长路。”
张老四脑瓜子通透,一听就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原来这个老和尚竟是那赊刀匠的师傅,这下孙儿该有救了。”
虽然张老四不待见那赊刀匠,不过听闻他死了心中不免空落落的。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而且死前还不忘履行了当初的约定,张老四越想越不是滋味…张老四虽然好奇,不过也识趣的没有戳老和尚的伤疤,没有过问赊刀匠的死因。
张老四再一次回想起那日赊刀匠说过的话,突然也明白了老和尚吃肉喝酒纯属履行徒弟当年的饭局之约,同时也算得上是悼别他的爱徒。
老和尚继续说:“我此次前来便是替徒收徒,不知施主思虑清楚没有?”
张老四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哪里还需要考虑,当下满口答应下来。于是五年前赊刀匠说的话终于应验了,一个替徒收徒的老和尚,一个替孙拜师的老农,一桩师祖徒孙之情就此展开。
老和尚同张老四商定了其中细节,说了很多话,第二天老和尚去了深山里的庙宇生活,继续修研佛道,庙里来了老和尚,僧人们自是高兴的。
说来也奇怪,这场荒诞的拜师之后,寻秋的病又一次不治而愈神奇的好了。
而寻秋也不知为什么,每年都得随禅师在山中修习月余。自他五岁起,便年年如此,不曾有过中断,直到18年期满。而今年便是最后一年,而那和尚也早已圆寂三年了。
得其快寿终之时,寻秋尚在外地,赶回来时他已圆寂许久了,寻秋上前摸了摸他枯槁的双手,回想起不咸不淡的祖孙情谊,不免落下两行泪来。
寻秋不知其早年生活是何模样,可曾留下子嗣。看这老和尚走得如此凄凉,少不得伤心泪目。
寻秋握着师祖的手,老和尚似乎有所感触,竟光返照般又活了过来!僧人们又惊又喜,寻秋却出奇的淡定。和尚纷纷上前作揖念经,似乎在拜一个功德圆满的高僧。
老和尚说:“莫要惊慌,只是口中提着一口气而已,在生与死之际,我已做出最后了的突破。”
他挥了挥手,其他僧侣退下,似有话要对寻秋说,果不其然,老和尚道:“徒孙,师祖身怀数法,却未曾有一班法门教与你,你可曾后悔拜入我的门下?”
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不待寻秋回答,他紧接着嘱咐道:“接下来说的你要记好,师祖走后你不可让我入土,随便找一处位置,将我这个老和尚置于庙内便可。往后三年不可懈怠,需每年来此相伴半月。此三年,若我尸身并无异常,以后也不必再来了,若三年因你而引发任何异常,都是天意使然不可抗拒,安然接受便可,切记!切记!”
说完最后一个字,老和尚溘然而逝,师祖走后,寻秋遵循其遗愿将其放入一处较偏僻的庙宇之中。
一是因其他地方佛像居多,虽说佛法面前人人平等,但庙内的小和尚也得给老和尚端茶送斋不是?将师祖放进去,便成了跑腿的,寻秋自是不愿。二是因老和尚爱清静,所以偏殿便是最佳的选择。
前两年师祖肉身未曾有半分异象,反而在自然风干后更显佛性,若是再铸成一层镀上一层金箔,便是真正的金身了。
而师祖在临终前的言语,又深深刺痛着寻秋,而今还未上山,心中便笼罩着一层阴霾,不知师祖口中的异像是否指的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