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隔绝的天真与纯粹。
世间美色易寻,这样的天真却不易见。
“过去常与太子殿下温书,这几日他大婚,我也不便叨扰。现下姐姐住进来了,我又听说姐姐的女红在京城中可是独一份的。”白楚蝶百转千回的说道,不听到最后,绝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柴卿月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继续听着。
“这不就来见见姐姐,想着,要来府上多叨扰些时日,与姐姐好好学女红。也免得太子殿下总取笑我女红不好,绣出的鸳鸯像是田鳧……”白楚蝶抿唇而笑,却不露齿,樱粉色的唇瓣好像盛开的花一样。
过分了过分了……柴卿月心里念叨着,又是叫她姐姐,又是说跟太子关系有多好,这不是故意挑衅么?柴卿月心里暗道,还好我不喜欢太子,否则不得气出什么恶疾来吗?
所以柴卿月假装听不懂,对白楚蝶道:“既然白小姐想学,那便住进来吧。”
说话间,白楚蝶坐到了柴卿月身边。
皇室和官场的繁文缛节,很是麻烦。就像此时,柴卿月身为太子妃,虽比白楚蝶位高,可她没有发话,白楚蝶就坐下来了,她却也不能说什么,更不能谴责。
否则引得丞相府与太子府不和,她便成了罪人。
到时候会被第一个推出来受惩罚。
“卿月姐姐,说起来有些惭愧,我过去总爱摆弄书画,弹琴下棋,倒是没时间做咱们女孩子家的女红。虽说这几年略有薄名,但以后若是嫁了人,还是懂些女红的好。我比不得姐姐,做女红的名声在外,几乎闺阁里的姑娘们都想找姐姐做荷包绣花样呢……”白楚蝶言辞之间尽是恭维,也不见丝毫妒意,连着她身上的出尘之气,都多了几分虚伪。
别人看不出,但柴卿月看得出。
这算什么恭维?
谁不知道京城中,白楚蝶才是名声在外,甚至有个别称——及元朝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相比之下,这区区女红算什么?只不过是寻常妇人罢了。
白楚蝶明褒暗贬,柴卿月听得出来。
但她无意争什么,自打来到太子府之后,她便没有别的心思,只想尽好自己的本分,不管时局怎样变动,她的首要任务,都是保护好自己和父母。
这时候,柴卿月才明白了母亲一直让自己藏拙是什么意思。
即便她琴棋书画学的再好,也不想跟白楚蝶这样浮于虚名的人去争风头,去做对比,这样一来,反倒把自己的格局拉低了。
“不过略懂罢了,是白小姐抬举。”柴卿月始终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会让人觉得尴尬不适。
白楚蝶对柴卿月的反应却不大满意。
“哪里的话。以后还要多靠卿月姐姐了。”白楚蝶的笑容很真挚,却不知自己早已经被柴卿月看穿。
柴卿月捏着手里的佛珠,谨记这些年来母亲的教导——“月儿,你要记得,别听你爹爹那些胡言乱语,保护好自己才是最当紧的。不要妄议国事。还有,学本事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绝不是要与人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