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完，再没有一点迟疑，抬脚就出了门。

    孝然去了段然租的公寓。

    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让她透不过气，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和段然同居了。

    那段日子，平静幸福得好像是梦境。

    那段日子，她甚至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段然每天勤勤恳恳工作。他不会太晚回来，他一定会在花店关门之前买一束花送给孝然。

    而孝然，就在家里安静的等着他。

    她有时在厨房忙碌，有时在洗衣间忙碌，总是闲不下来。

    但无论何时，只要在看到段然的一瞬间，眼睛里总会有小小的光芒亮起来。

    虽然白天的时候，各自忙碌，但他们相处的时间，比以前多得多。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睡觉，手拉着手，给彼此温暖。

    他们喜欢蜷缩在一张被子里，你一句我一句蒙蒙胧胧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某一方没了回音——安静地睡着。

    然而就是这样也是好的，孝然只觉和段然在一起的时候，生活仿佛变成那种摇一摇就可以落雪的屋檐。精致安静，没有悲喜，永远只在这样一个小小的世界。这间不大的屋子，有着烟火气的厨房，还有摆满了绿植和鲜花的阳台，其他的一切他们都不理。

    早上，段然总会醒的更早一些。

    他轻手轻脚地洗漱，穿衣，准备出门的时候，会在床边温柔地俯下身来，给孝然一个轻轻的吻。

    然后，门被轻轻关上。

    日复一日，安稳又满足。

    有的时候孝然会醒来，在他离开之后，睁开眼睛，在微微的亮光中，望着屋顶。

    慢慢地，慢慢地，笑出来。

    虽然是冬天，但阳光总是很好，两个人赖在窗边的光影里，段然自身后环住孝然，脸贴着她极短的头发，懒懒地，动也不想动，听对方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过去。在不经意间说起宋庭，甚至是宣屿的时候，孝然的眼睛里少了仇恨的情绪，她的眼神变得平静，甚至是宽容。

    孝然偶尔会给段然来一段大提琴。

    段然就专注地看着，听着。

    曲子结束后，她骄傲地站起来，朝向段然，她唯一的听众致礼，脸上是满满的笑容。

    “我是大提琴手曲孝然！”她大声地说。

    从来没有见她这样的天真，直率，充满梦想。

    段然望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里有了轻微的泪光。

    好像，就是这一点点光阴，也足够了。

    他们在一起过了新年，吃了一起动手包的饺子，靠在沙发里看了春节联欢晚会，又一起听着新年的钟声敲响，对彼此说一句：“新年快乐。”

    那时孝然问段然：“你的梦想是什么？

    他安静地望着她，嘴角慢慢地弯起来，回答：“有一个家，还有你！”

    就这样，慢慢到了春天。

    三月的一个午后，孝然接到了成泽的电话。

    她对孝然说：“陪我喝一杯吧。”

    孝然听她的语气，有些沮丧，还以为她失恋了。

    酒吧里，成泽一杯接一杯。孝然也不敢问，在心里琢磨半天怎么开口。这两个人，到底是谁甩谁啊？！

    结果成泽手撑着脸，有点苦恼地说：“楚楚跟我求婚了。”

    孝然：“……”她愣怔半天，才回过神，说，“挺好，恭喜你。”

    “我没答应。”

    “为什么？”

    “我还没想好，但他说他愿意等。”

    “你不喜欢他？”

    “我不知道，反正不像当初喜欢段然那样。”

    孝然不知该说什么。

    “但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对吧？我不讨厌他，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孝然望着她，点点头。

    “对了，我申请了年底去四川大凉山的支教。”成泽随手抓了抓头发，十分认真地说道。

    孝然震惊地看着她。

    成泽瞥她一眼：“什么表情？干嘛，怕我误人子弟啊？”

    孝然真有那么点担心，问她：“想好了？”

    成泽点头：“嗯，想好了。”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傍晚，才各自回家。孝然回去后，段然不在家，他的手机落在床头柜上。

    孝然过去看了眼，上面有一条信息，是蒋暮发来的。

    “老爷子病重了，他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