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然担心佩妍,于是大衣都没穿就跑了出来,找了她四~五个小时,这会儿全身都要冻僵了。
佩妍看着孝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从地上拎起下午买的水果,往孝然面前一放,道:“下午买的,送不出去了,拿回去吃吧。”
孝然看着袋子里的香蕉,苦柚,青枣和牛油果,不由得笑了一声:“挺好,营养丰富,清爽润喉,专治流鼻血。”
佩妍不知道“流鼻血”是什么梗,睁着一双大眼瞧着孝然,孝然像是想到什么,紧抿了唇,扭头去望窗外。
夜色沉下来,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只能看见落地玻璃窗上,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
俩人又坐了一会儿,孝然说:“回去吧。”她说完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然后拎起水果袋,帮佩妍拿起拐杖,又把她扶起来,把拐递给她。
俩人一前一后走到咖啡馆门口的时候,一个女服务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佩妍的腿,察觉到她的目光,孝然盯了回去,她眼神冰冷,将她从上到下来回打量一番。那人被孝然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笑着点点头,收回视线。
外面风声呼呼地响,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街边路灯照出一地暖黄。
孝然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扶着佩妍的手也抖了一下。佩妍看她一眼,把自己的围巾拿下来,然后给孝然围在脖子上。
孝然一愣,伸手要拿下围巾,佩妍抬手一拦,说:“我生气了。”
孝然“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手上动作却没停,还是去摘围巾,佩妍皱了下眉,双手在孝然脖子上用力一拉。
孝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咳了两声,艰难地说:“你要把我,勒死了。”
佩妍看着她的样子,扑哧一声,终于笑了出来。
段然出院后,回到新租的公寓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接着,查到宣屿的联系方式,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约她见面。
正在公司办公的宣屿收到段然短信十分意外,她想起那日段然看她的眼神,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不是她手中调查表上寥寥几句那么简单。
她原本想给宋庭打个电话,电话已经拨出去,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摁掉了。
段然约她多半是为了孝然,而跟孝然有关的事,她又不希望宋庭插手。
低头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半,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于是宣屿整理好文件,拿起大衣,叫上两个保镖,拎包出了公司。
依照段然短信,宣屿叫司机把车停在约见地点,摇下后窗张望。一辆黑色越野车静静地停驻在转角的阴影里,车旁一条碎石路,远远地延伸至夕阳下。
里面的人降下车窗,远远的朝宣屿招了招手:“你好啊,宣小姐。”
他的声音极低沈,极缓慢,浑厚中带了丝金属的轻颤,性感十足。
宣屿象征性地点头,回他一个笑,却没下车。她遥遥地打量着他,然后看见段然走下车。
十几米的距离,不远不近。他黑衣黑裤逆光走来,背后橘红色的夕阳照着他两侧耳骨,看上去几近透明。
他在宣屿车前停下脚步,半弯下腰,露出一个礼貌而得体的笑:“宣小姐肯赏脸赴约,荣幸之至。”
宣屿看着段然突然放大的脸,稍稍失神。头回见段然,在成氏庆功宴,她被孝然成泽合伙气个半死;再见段然,是上一次市郊动物园,老虎跳出来咬人,她吓都吓傻了,压根没留心看段然的样子。现在细细打量,才发觉他长得真不是一般的好。
宣屿开车门下了车,与他面对面。两个保镖也跟着下来。
段然直起身板,眼睛余光扫了下停在另一边的越野,问道:“宣小姐介不介意坐我的车?”
段然个子高,宣屿虽不矮,看他的时候也得仰头。她一边打量着他,一边又看看那辆车,没吭声。
猜到她心里想什么,段然扫了她身后两个保镖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如果我没想对你做什么,你带他们没用;若我想对你做点什么,带他们更没用。”
段然的话,让宣屿微微吃了一惊,随即抿唇笑了。两个保镖见状,觉得受到了极大的蔑视和侮辱,相互看一眼,就要上前。
宣屿扭脸给了他们一个眼色,俩人虽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忿忿地退了回去。
如果说临来之前宣屿对段然还有些犹豫,这会儿她的心情却完全不同了。
她抬起下巴,痛快应道:“好。”
留下司机和保镖,她上了段然的越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