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还要机灵两分得,怎么就不见丫头和婆子?也太大意了,若是琮哥儿出了事儿就是打死了那些个失职的奴才也无事于补的。”贾政对着贾赦摇了摇头,拍着他的肩膀道:“大哥还是少和丫头们喝酒作耍,多留心些孩子才是,你也才两个儿子罢了,若是琮哥儿出事了,整个大房里头岂不是只剩下琏儿了?也太单薄了些啊!大哥莫要忘记了,皇家的公主几代子嗣都不大盛,而驸马又是不能纳妾的。”
贾赦心中一凛,若是公主不能生下儿子,贾琏就没有儿子了,最后只能从兄弟的儿子中过继了,琮儿在还好,那后代总归是自己的血脉,不然的话岂不是从二房或者其他族人那里过继?
“老二你说的对,大哥我确实该好生过问下家中的事了。”
“大哥你心中不恼弟弟我说话太直了便行了。对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迎春住到我家里头去,她的月钱什么的,你这边府上也不能少,至于平日的用度,弟弟我也不狮子大开口,五年的费用一千两银子,如何?”贾赦还在,且家大业大,没有他叔叔出钱养侄女的道理。
贾赦翻了一个白眼,瞪着贾政道:“也不知道你是那根筋出错了,竟然将从前再不屑说的钱字挂在嘴边!明日我便让林之孝家的将一千两银子给送去百仁街,这样行了吧?”
“柴米油盐酱醋茶,俗也好雅也好,哪样离得开钱字?那一千两银子大哥让人交给我手里就成了,弟弟也好攒点银子呢。好了,弟弟还有事儿,先告辞了,待那日有空再过来。”贾政心中暗笑,若是王夫人犯浑,这倒是个彻底送她进庵堂的好机会呢。
心中想定了主意,贾政抱了抱拳,便离了荣府却是往六老太爷贾代儒家中去了。
贾政从来不是一个很有善心的人,但是对于贾代儒这样的老学究却有一份说不明道不清的纠结心结,因为还是陈双喜的时候,他的父亲陈爸爸的性格和贾代儒一样的相像,迂腐、懦弱、胆小,因为各种原因一辈子郁郁不得志,最后只能对儿子严厉再严厉。少年时代的陈双喜各种反叛,和男孩子打架,和小太妹来往都是小事了。然而十九岁那年的一次车祸,是他曾看不起的迂腐的懦弱的胆小的爸爸舍弃了生的机会救了他……
贾政摇了摇头,当看见贾代儒家的门庭时,并没有因为这和荣府。百仁街自家宅子完全不能比的寒酸院子而吃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让小厮去唤门,不一会儿便看见贾代儒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子扶着开了门。
贾代儒没想到贾政竟然来了自家门前,愣住了。倒是贾瑞有眼见,出声道:“祖父,政二哥来了咱们家,该请他请来坐坐才是。”
贾政看着贾代儒,掩饰住眼底的复杂心虚,抢先一步扶着贾代儒的另一胳膊笑道:“侄儿想着好久没来见太爷了,太爷最近可还好?”待进了堂屋里分主客坐了,他才看了贾瑞一眼,笑道:“一段时日不见瑞儿倒是越发大了,也到了说亲娶妻的年龄了。”
贾代儒还真没有想到贾政这侄儿一进门就说孙子的事儿,幸好婆子进来上茶,“我家里头的茶不及你府上的,莫要嫌弃了。”
“太爷说哪里的话,不都是给人喝的么。”贾政端起茶碗喝了两口。
贾代儒猜不出贾政过来的目的,待贾政放下了茶碗才问道:“二侄儿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家学之事,听大侄儿说,还需一段时日才能重开家学呢。”
贾政笑道:“不瞒太爷,侄儿今日过来不过是随便逛逛记起来,才过来坐坐的。说起来侄儿心中一直惭愧当日没有好生跟着太爷读书,如今虽有一官半职的,却不过微末小官。”
贾代儒并没有接过话头,他一生止步于举人,若他不是庶出的,也可以捐官的,奈何他只是荣府庶出的六子,生母只是一通房丫头且还早早出世了。甩开心中积压多年的不满,他淡淡地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贾政笑着点了点头,他让贾瑞出去了才对着贾代儒正色道:“侄儿有一事和太爷商量,此事一成,侄儿可保证瑞儿只要不犯糊涂,便了一生顺遂乌有!太爷也别急着拒绝,太爷也要想想您如今的年纪了,还能护着瑞儿几年?他的资质您也不是不知道的,说不定辈子苦读也不过是个秀才呢!以后拿什么过活?那什么去说亲娶妻?”
贾代儒老脸一沉,他当然忧心唯一的孙子,只是却无处可寻依仗。再看面前的贾政,好半天才颤颤地开了口道:“罢了,你说吧,只要不是什么缺德的事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