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世界,供他们随意探索。
时间一长,他们也不再纠结于此。
毕竟修仙世界是金书区的任务,不一定完全遵照先前的任务经验,但可以肯定的是,无形中有只大手自会推动他们与危险接触。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尽可能提升实力,做好更完善的准备。
两人快速交换着各自收集到的信息,面上则是一切如常的吃饭,侍立在旁边的吴围对两人之间发生的对话毫无察觉。
不过两人也仅仅停留在交换信息而已,并不会让这些杂事占据他们太多的精力,吃完午饭就立刻投入专注地修炼中。
月考之后的第二天是符箓课,夏瑞泽和程怀潜并没有参加上午的课,而是提前吃过午饭,然后前往讲道院旁边等候。
吴围倒是自行去上课了,前一天他问过夏瑞泽和程怀潜,两人都表示不需要他随身陪着,他想去上课就上课,想修炼就自行修炼,都可以。
夏瑞泽和程怀潜一向显眼,且他们常坐的位置其他人都默契地不去占,课程一开始,不少人就注意到两人缺席了。
李顺尘有些郁闷,他出房间的时候看到夏程两人的房间房门紧闭,毫无动静,还以为他们先一步来上课了,原来并没有,不会是沉浸在修炼中错过时间了吧?
年轻弟子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心中的困惑最终是由符箓课宋仙长亲自解答的,只听宋仙长语带骄傲地说:
“你们这些小家伙们,还是要继续努力修炼啊。如果哪一天你们能像人家一样优秀,仙长们也是可以单独给你们授课的嘛。”
宋仙长自顾自说完这话,刚开始并没有人反应过来,都在脑海中思量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有人注意到宋仙长刚刚是从夏瑞泽和程怀潜常坐的位置旁走过的,再看看那两个空荡荡的位置,突然领悟到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
太过震惊的年轻弟子们甚至顾不得宋仙长还在人群中巡视,就开始与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起来。
“宋仙长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夏、程两位师兄没来!仙长们单独授课!连起来的话意思就是……”
“天呐,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那么大!那两个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
坐在仆从群中的吴围听到旁边有相熟的人问他:
“吴围,宋仙长的意思不会是、不会是说夏程两位师兄以后不跟我们一起上课,而是由仙长们单独授课吧?”
此话一问出口,吴围顿时感觉周围的人瞬间全部看了过来,直看得他心惊肉跳。
吴围想着宋仙长都亲口说了,这消息已经传开了,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点点头承认了。
顿时,讲道院中一阵喧哗。
在练习画符的弟子们身旁巡看的宋丰鱼仙长听着小家伙们的惊呼声、议论声,纵容地装作没听见,脸上仍然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模样。
午时一到,等候在讲道院外的夏瑞泽和程怀潜就看到宋丰鱼仙长从讲道院中飞了出来,笑眯眯地对着两人抛出一把黄铜质感的水壶。
这水壶迎风见长,等飞到夏瑞泽和程怀潜身前时,已经有一米多高、两米直径了。
“坐上去吧,我这把壶很稳的。”
宋仙长乐呵呵地说,眼中带着对两位天才弟子的喜爱。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体验单独教授天才弟子的感觉了。那肯定是与教授院中那些驽钝弟子完全不同的体验。
夏瑞泽和程怀潜跃上水壶,在水壶的壶盖上坐坐好,然后就看到水壶稳稳地飞了起来,跟在宋仙长身后向着远处的群山飞去。
这种体验真是有趣,夏瑞泽和程怀潜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出门较快的弟子看到了三人飞远的背影,愣在原地,这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讲道院。
水壶再次落下时,落在一片种满了粉色花树的花林中,先前坐着水壶飞在高空的夏瑞泽和程怀潜远远地就一眼看到了这座满是粉色花树的山峰,没想到正是宋丰鱼仙长的。
花树中央有一座精致的凉亭,宋丰鱼将夏瑞泽和程怀潜带入凉亭中,让两人在玉桌旁坐下,准备在此授课。
“你们不用紧张,不要着急,你们年龄还小,正是充满活力的时候,我就不行了,我已经老了,就当是让你们两个小家伙来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哈哈哈……”
宋丰鱼仙长坐在两人对面,挥手摆出了一套茶具,泡了一壶灵茶,手指一动就将其中两杯灵茶推到夏瑞泽和程怀潜面前,笑眯眯地邀请两人喝茶。
夏瑞泽和程怀潜看着宋仙长顶着中年人的面孔说自己老了,就算已经知道修仙人士非常长寿,只看外表不能确定真实年龄,但对此还不太熟悉的两人还是觉得很有违和感,不过这些杂念都在一口灵茶入口后全部消散。
醇香浓郁的灵茶入口就直接融入丹田的灵力中,甚至比灵力还要纯净,竟有净化灵力的效果。
除此之外,仿佛全身无数毛孔都散开了,天地之间的灵气直接通过毛孔进入身体,虽然没有进入丹田凝成灵力,但是散布在身体中滋养着皮肉筋骨。
浑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夏瑞泽和程怀潜都想懒洋洋地打个哈欠,然后在阳光下花林中抱在一起睡个午觉了。
好在理智还在,知道现在是要上课的,他们端起精致的玉质茶杯又喝了一口,继续体悟灵茶的效果。
可惜的是,精致小巧的茶杯中一共就只有三口灵茶,夏瑞泽和程怀潜喝完之后,花了一段时间消化灵茶的效果,随后睁开眼,满怀期待地看向宋丰鱼仙长。
“哈哈哈,你们这两个小鬼机灵,这东西虽好,但你们现在还不能多喝,这三口就够你们消化半天的了,好了,来吧,你们画符,让我看看你们目前的进度。”
宋丰鱼畅快地笑着,摇摇头,手指一弹,一套符纸、朱砂和毛笔就摆在夏瑞泽和程怀潜面前,调皮的毛笔还各自敲了敲夏瑞泽和程怀潜的脑袋。
夏瑞泽笑着摸摸额头,上次符箓课宋仙长送的那沓符纸还真被他们用完了,宋仙长真是大好人,这就又送了一沓。
当下屏息凝神用毛笔沾满朱砂在符纸上画起了符箓,一气呵成地连画清尘诀、轻身诀、清心诀、绳诀、观器诀五张符箓,每张都是成品。
然后夏瑞泽不好意思地冲宋仙长笑笑,“盾诀的法诀我还掌握的不是特别好,所以符箓也没办法画出来。最近的精力主要放在攻克御器决上,有点难度,进度比较慢。”话语间颇有些羞愧的意思。
宋丰鱼往嘴里送灵茶的手却顿时停住了,再看看一旁同样画出五张成品符箓后停笔坐直的程怀潜,心中简直是双倍震惊。
现在的外门弟子都能入门一个月画出五种符箓了吗?是他太老跟不上时代了?在此之前,他亲眼见识过在符箓一道最天才的一位也不过是入门一个月稳定画成功一种符箓而已……
别看一种与五种之间只是数量的差异,似乎堆积数字即可,实际上每新掌握一种符箓都需要付出大量的心血……额,至少在他的认知中是这样的,至于面前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是这样,他现在就真的不好说了……
此时的宋丰鱼无比的后悔,后悔他提议给这两个小家伙开小灶还是太晚了点!真该从入门起就给他们单独授课,说不定他们如今的成就还不止如此!
青阳宗培养年轻弟子的制度已经够完善了,宋丰鱼之前也一直认为其他门派在这方面是比不上青阳宗的,但现在他突然意识到,在绝世天才面前这种制度还是死板了一些。
好在他慧眼识人,及时发现这两个小家伙的无穷潜力,没把人继续耽误下去。
繁杂的思虑在极短的时间内划过宋丰鱼的脑海,又全被他收敛起来,表现在外就是他往嘴里送茶的手轻微地停顿之后动作继续,接着就听到宋仙长云淡风轻地说:
“很不错,那我就可以教你们一些深入的东西了……”
接下来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夏瑞泽和程怀潜只觉得他们收获了先前三节大课才能收获的内容。
三人全都是才思敏捷之辈,互相之间交流速度极快,夏瑞泽和程怀潜天资聪颖,具备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能力,宋丰鱼教起来只感觉行云流水一般的轻松自如,这老师当得极为畅快。
到最后不得不停止授课是因为宋仙长发觉以夏瑞泽和程怀潜如今的修炼境界,不宜再灌输更多新的内容了,只好叮嘱他们回去之后自行多加练习。
不过看着两个卷走了他一打符纸、一桶朱砂的年轻人,宋丰鱼仙长觉得,下次上课的时候这个问题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至于随手送出去的物资嘛,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总不能让两个小家伙继续把符纸正反面都用了呀,那也太磕碜了点。
畅快至极的授课结束,目送两个小家伙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叠叠的花树后,宋丰鱼随意挑了一棵顺眼的花树,惬意地躺在树干上,眼睛透过粉嫩柔美的花朵看向天空不知名处。
宋丰鱼定定看了半响,突然翻手取出一葫芦灵酒,闭眼抬手往嘴里一倒,即使洒出许多也不在意,他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喃喃自语道:
“若是当年你也能得到最好的教导……”
声音渐不可闻,宋丰鱼陷入了沉睡,只有睡梦中能见到想见的人,再次睁眼大概就是下次上课之时了吧。
———
仙长们单独开小灶千好万好,唯有一点让人烦恼,那就是需要在山间爬上爬下。
众位授课的仙长都是金丹期乃至元婴期的大能,都拥有各自的山头,他们的院落建在各自的山头上,这一点就苦了夏瑞泽和程怀潜,上完课的他们要自己下山再回到外门所在的青阳山。
按照吴围帮他们打听来的路线,这之间的路程,近一点大概要半个小时,远一点可能要两个多小时。
好在两人从来不是死板的人,一边向着山下走去,一边交流着这节符箓课的收获。
宋丰鱼仙长似乎格外偏爱粉色的花树,一眼望过去,整座山头一片粉白色,实在是美不胜收的景象,在花树中穿行,两人身上仿佛也带上了香气。
心情很好的夏瑞泽和程怀潜讨论完课程内容后,干脆边走路边练习法诀。
夏瑞泽和程怀潜各自得到的武器功法最近又解锁了一部分内容,介绍了一个名为“御器诀”的法诀。
御器诀可以说是修仙世界器修操控武器最基础的法诀,非常重要、难度也非常大。两人自行揣摩了数天才勉强能施放出来御器诀。
走在花树之间的石板小径上,两人不断对着自己的武器施放御器诀。
因为掌握得不够熟练,不是每次施放法诀都能成功。
法诀失败武器自然毫无反馈,可就算是成功施放了御器诀,他们的武器最多也不过是给予轻微晃动的反馈罢了。
好在玉简中介绍过练习御器诀各个阶段的不同表现,两人心中期待顺畅施展御器诀的那一天,格外耐心地不断练习,试图快速度过这一阶段。
夏瑞泽和程怀潜不断施放御器诀,又不断反思讨论、与功法玉简上的内容印证,不断加深对御器诀的了解。
练着练着,两人的灵力消耗完了,干脆随意找了一处空地坐下来开始修炼心法恢复灵力。
好在整个青阳宗门派范围内都设了阵法,保护年轻弟子的性命,山间的小动物或好奇或无视夏瑞泽和程怀潜弄出的动静,总之攻击行为是没有的。
就这样,两人完全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练习、修炼循环着来,临近晚饭时才终于回到外门弟子所在区域。
自行找到大厨房吃过热乎乎的晚餐,两人谈笑着走进院落,因为自我感觉一下午收获颇丰,两人的心情都很愉悦。
可是,另一边等了他们一下午的人心情就不那么愉悦了。
自从符箓课上得知仙长给夏瑞泽和程怀潜单独上课的消息后,不少外门弟子就重新对夏瑞泽和程怀潜充满了兴趣。
从中午开始,就不断有好奇的人前来夏瑞泽和程怀潜所住的院落试图打探消息,只是令他们失望的是,次次来次次都不见人影。
等得时间久了,一些人的心情就开始烦躁了。
以至于终于看到夏瑞泽和程怀潜的身影时,立刻有人跳起来大声质问道:“你们怎么才回来!你们跑哪里去了?”
被打断交流的夏瑞泽冷淡地扫了一眼说话的人和他身旁看热闹的其他弟子,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回了房间。
稍稍落后一步的程怀潜对着叫嚣的人冷笑一声,反问道:“关你何事?”
说完“啪”的一把把房门关上了。
留下满院表情呆愣的年轻弟子。
“这、这、这两人的脾气好大啊!我们招他们、惹他们了?干嘛对我们阴阳怪气的?怪不得他们会和皇甫师兄闹矛盾,什么莫名奇妙的性格!”
被怼了一句当众下了面子的年轻弟子呆愣半响才反应过来,顿时满腹委屈地抱怨道,说完看向其他人,试图拉拢同盟一起抱怨。
可其他人却眼神怪异地看着他,甚至有人下意识地起身远离了他,一位被他一把抓住胳膊的年轻弟子没办法,只好皱皱眉劝道:
“黄师兄,我们是来向两位师兄请教的,不是来找茬吵架的,请你控制一下你的脾气和行为!”
“呵呵,我现在算是知道先前为什么会传那位姓皇甫的一见面就被两位师兄厌弃了,真是我小看了天下人,竟然还真有人一开口就能让人厌恶的,真是丑人多作怪!
现在好了,你一句话惹恼了两位师兄,师兄根本不会想看见我们了,也不可能愿意回答我们的问题。真是后悔让一些披着皮内里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凑了进来,简直丢人!”
另一位外门弟子则直接嘲讽了一番那位黄姓师兄,随后甩袖率先离开了。
不少人看看夏瑞泽和程怀潜紧闭的房门,再看看一院子茫然无措的人,知晓今日事不可为,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
这都算什么事啊,原本正好好地讨论着要向夏程两位师兄请教什么问题呢,结果好不容易等回来的人一见面就被激怒了,连累他们这一下午的时间都白浪费了。
逐渐散去的年轻弟子中有人埋怨黄师兄说话太过不客气,自然也有人在心中埋怨夏瑞泽和程怀潜为人太过骄傲,本不是什么大事,他们非得上纲上线好像怎么着他们了一样,唉,实在难以讨好。
那位最先跳出来的黄师兄见周围的人都走空了,没有人附和他,心虚之下也不敢一个人在夏瑞泽和程怀潜的院落中做什么,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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